正在她面前坐着的男人一袭灰色西装，目光凌厉，让人心生胆怯，这跟她第一次见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相比于她，纪夜宸倒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程昱走过去，“顾小姐，进来坐吧。”
顾以柠艰难的挪动着脚步，终于坐下，她忐忑地出声：“夜…夜宸哥……”
她确实没想到纪夜宸会主动找她。
跟上次不同的是，纪夜宸这次没再反驳她这句称呼。
还不等顾以柠说什么，纪夜宸就先出声：“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已经查到了。”
顾以柠一怔，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不禁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顾以柠重新抬眸，“夜宸哥，不，纪总，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就应该再也不跟我有联系了，如果您是怕我找上……他，您也不必担心，我绝对不会找他的。”
“不，”纪夜宸示意程昱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顾以柠，“我需要你去见夜寒。”
视线还没来得及落到程昱递过来的资料上，顾以柠听见纪夜宸的这句话再一次被惊到。
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纪夜宸又重复了一遍，眉目沉冷，“我需要你去见夜寒。”
“什……么？”
纪夜宸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桌上的资料。
里面是纪夜寒的病历。
只是大致一瞥，顾以柠就觉得呼吸一滞。
她看着病历上写着的那几个大字，心底一阵刺痛。
诊断为抑郁症。
她似是不相信，又再仔细地看了一遍。
从病历上写着的名字、基本信息还有诊断结果、治疗过程看，那些略显潦草的字迹却烙进她的心里。
而病历开始的日期，是三年前她离开的三个月之后。
病历上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异常难受。
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最终一滴滴掉落，洇在病历上，落出小小的泪痕。
“这真的…是他的？”她哽咽着出声，却没有抬起头，目光像是钉在病历上一般。
“是。”纪夜宸肯定的声音像铁棍一样敲打在她的心上，钝痛不已。
她曾经是想过，她离开之后他或许会伤心一阵，但他身边从来不缺人追，再加上他那么好的家境，只要有别人出现，她很快就会被遗忘。
却不想，他竟会这样。
她是不想相信的，曾经阳光开朗的他会患上抑郁症。
曾经在大学的校园里，他是那么耀眼的存在，是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是她的小太阳。
渐渐的，顾以柠的抽噎声更甚，头也低得更低。
纪夜宸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皱眉，没有出声。
终于，等到顾以柠平静下来，她红着眼，看着纪夜宸，“我…要怎么帮他？”
纪夜宸坐直了身体，说：“去见他，然后帮他走出来。”
纪夜宸又让程昱把另一个文件袋给了她。
顾以柠正想打开看，却被纪夜宸出声阻止，“这个你回家再看。”
顾以柠收回了手，把文件袋放在一旁。
接着，纪夜宸拿出一张支票，数额一千万，正好能够还上她的负债。
“这是报酬，至于事成之后，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
让纪夜宸没想到的是，顾以柠并没有接下这一千万的支票，她说：“帮他是应该的，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
纪夜宸抿唇，“行，蓝山公寓9o1，夜寒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那里。”
“好……”
纪夜宸见事情说完，正准备走，顾以柠突然出声：“纪总，别把我的事情告诉他……”
纪夜宸看她一眼，然后嗯了一声，说：“但他此前已经知道大致的情况，只是不知道当年你哥哥清除掉的那些。”
说完便离开了。
雅间里剩下顾以柠和留在后面的程昱。
程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她，“顾小姐，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联系。”
顾以柠点了点头，然后程昱也离开了。
顾以柠缓了好一会儿，拖着疲惫的身体，拿着那个文件袋，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