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不禁来了兴,比起刚才,离赵乾坤近了一些,不仅是他,其余掌柜们也好奇地凑过来,围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拢,恨不得近距离观察这人的一举一动,是否有异样。
“苏合香。”
“黄连。”
“当归。”
一连三种,又是一闻即辨,冯宝看着秦风,嘴巴张得老大,天爷的,世上真有这种奇才。
这样的人物差点被胡掌柜的逼走,得亏这人气性大,不甘心那样被扫地出门!
冯宝用眼神示意秦风要不要继续,秦风的手在纸包里拨弄了一下,亲自挑了一样出来。
若是现场还有懂行的,就知道秦风故意挑的这样是淡味中药。
而且因为冯宝刚才是所有的混装在一起,沾了别的药材的味道,要是闻,极难闻得出来。
秦风此举有刁难之意,也是好奇这赵乾坤的鼻子到底有多管用。
这一次,赵乾坤果然花了更长的时间,第一次闻完以后,眉毛挑了挑,声音压低几许:“能否再让小的多闻两次?”
多闻一次还不够,还得两次,大家便晓得这位是遇上难题了。
秦风也是个好说话的,这一样的确难些,一伸手,一缩手,给了个来回,再给个来回,没了。
赵乾坤皱紧了眉头,春娘替他捏了一把汗,秦风一向淡定从容,又是个惯于隐瞒自己的人,难得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浓烈的兴,赵乾坤要是过了这一关,定当被受以重用。
可惜,秦风有意考验,赵乾坤也现出几分难色,这一关终是难过了。
“大胆一猜——淡味中药中的八楞麻。”赵乾坤终于出声,耳边传来秦风的声音:“嗯。”
这是中了?荆无命半信半疑地抓起那味药放在自己鼻子底下,勒个去!
这特么一样样闻着都差不多,这人的鼻子都不是两个孔么,还能有这大的区别。
“服了,这是怎么办到的?你这鼻子和常人不一样?”荆无命兴致勃勃地说道:“莫不是天生不同,打小就是个神鼻子?”
“这位爷说笑了,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总有人有异常之天赋,大概是小的从小就在山林中长大,与花草为伍,自小就有辨各种气味,哪怕是淡若无味,也能辨出一二。”
“小的打小就乐意研究药材,也略通一些医理,但比起医术,还是对药材更感兴。”
“当初跟着胡掌柜,也是想着帮着进货,可以接触诸多平时接触不到的名贵药材,长长见识,但现这活挺适合小的,万没有想到,就药材铺子里也藏污纳垢……”
赵乾坤说到这里不吭气了,双手束在身子两侧,垂下了头。
“胡掌柜的被押送府衙,盗取之罪难逃,店里的掌柜之位空缺,你敢不敢一试?”秦风凝视着赵乾坤的眼睛说道:“你既然说铺子里藏污纳垢,你能扫得了屋堂,能扫了铺子里的脏垢否?”
赵乾坤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让小的管铺子,做掌柜?”
“不敢?”秦风挑眉道:“这两家商号的掌柜都要换,药材铺子这边由你来做,另一边我自会安排,你若是不敢,那就回去继续做你的采办,只是,以后也仅是采办罢了。”
冯宝看着这赵乾坤,都替他着急,如今的铺子可不是以前的铺子了,鲲鹏商行的皇商招牌就要挂上去,现在所有的掌柜都要比以前的腰杆子直,机不可失!
不说冯宝,所有人看着犹豫的赵乾坤都觉得这家伙傻子一枚,这机会,岂可不应?
“小的大胆一言——小的的确对药材精通,做个采办自是无话可说,但这掌柜的要顾全大局,事事俱通,小的却只是眼观,从未亲自上手,能否担承还未可知。”
“小的想请一件事,以一月为期,若是小的担当不起这掌柜的责任,就请落小的自请做回采办,这掌柜的还是交给有能力者担当,如何?”
赵乾坤此话一说,所有人都是默然,这人虽是出身乡野,但是个耿直之人!
秦风嘴角挑得老高,这人可信,可用!
“好,你今日起就任,以一月之期为准,一月后再做定论。”秦风看着冯宝:“你来安排一下,明天就带着赵掌柜的正式接任。”
冯宝最开心秦风有人可用,这姓赵的可比什么姓胡的好多了,顿时欢快地应了一声。……
冯宝最开心秦风有人可用,这姓赵的可比什么姓胡的好多了,顿时欢快地应了一声。
荆无命原本以为秦风只是皮相好,又是个不入仕的庶子,他所求正好殿下可以给予,对这位驸马爷也只有表面上的尊重,骨子里虽没有轻视,但也没有高看。
今天红羽楼这一出大戏看下来,他对秦风简直是刮目相看!
驸马爷不仅擅运筹,且步步为营,又有识人的本事,听说医术也了得,这根本就是深藏不露么,好在以前在太傅府没有露出锋芒,不然早被折了翅。
这年头,哪家的庶子强过嫡子都得被打压,以前病殃子还被压着,更不要说大放异彩了。
这么一想,荆无命对秦风还抱有几分同情,这人分三六九等,看着是后天而成,其实从出生起就分了级,都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出生时,有人天生贵胄,有人流落下等,可叹,可叹!
至于另外一家商号,秦风提拔了原来掌柜的副手上来,那人早在外面等着,一听唤就进来,见过了秦风,又与诸位掌柜打了招呼,从今天起也是诸人中的一员。
这位副手早就可以独挡一面,奈何上面压着一座大山挪不走,也只能甘当二把交椅。
要不说自作孽不可活,那位是自己把屁股挪开的,给他人腾了位置。
把最重要的两件事情办完了,秦风这才与诸人一起用饭,桌上的饭菜是玉春楼着人送过来的,送过来时还冒着热气,酒过三巡,诸人已经聊得不可开交。
冯宝见自家公子如今成了驸马爷,又是正三品顶戴,想到以前偷摸着做生意、在府里装病殃子低头做人的日子,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借着酒劲红了眼。
众人正吃得热火朝天,突见一人快步进来,语气是又惊喜又慌张:“东家,公,公主,公主殿下到了!就在红羽楼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