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謝亭忍不住後仰一些,這麼多年了,說真的,他一見二師兄笑成這幅表情,就忍不住想躲,這是準備又坑誰呢?
「我有一個朋友……」
這熟悉又可怕的開場白。
「他呢,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
哎呦我去,女子耶!謝亭眼睛亮了,看起來真的是朋友了。
「一見鍾情之後吧,然後就數年未見,但有一天他突然又見到了那名女子,發現自己還是會為了他動心,你說他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追啊!喜歡一個人多難得,更別說對方還是個姑娘,老天都安排你二次相見你還動心了,你還不抓緊?愛情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美好,錯過了是會遺憾終生的。」
聶若點頭,「我那位朋友啊,其實他也把握了,然後呢,他發現這姑娘有個秘密,這件事導致他退避三舍,準備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你說,他該如何讓自己收椒???????湯回這份錯誤的感情呢?你寫過那麼多情情愛愛的故事,應當知道如何讓我那位朋友不愛一個人吧?」
是的,他承認了,前世的他對蕭卿知的女裝一見鍾情,這次再見,他依舊會動心,若蕭卿知是女子,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而會立刻努力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來獲取佳人芳心。
但那是大師兄,他的至交好友,是個男子,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為了私情,而拖他入泥潭。
再者,前世,蕭卿知對他動心,也從未宣之於口,而是選擇默默壓抑,任憑這份情誼淡化。聶若有理由相信,蕭卿知也是為他考慮,不忍拖累他才會如此,否則,憑蕭卿知前世無所顧忌,瘋魔癲狂的模樣,如何會不隨心行事?如今,他自然也當一樣。
「為何不愛?愛情這種事情,豈能因為一些事情就動搖?」謝亭拍了拍聶若的肩膀,「二師兄啊!什麼樣的秘密,能值得一人放棄所愛?能放棄壓抑的,又豈能是真愛?若真的愛一人,是不可能放下的。」
聶若微微怔忪,「放不下嗎?」
前世,蕭卿知至死也未曾放下,他也會如此嗎?
「放不下啊!你那位朋友試過放下嗎?」謝亭問道。
試自然是試過的,他早在多年前就知道女神是大師兄易容的,他知道真相之後就自以為自己放下了,沒想到多年後,再次一見,還是會為其動容。
「不成吧!」謝亭一見聶若神色,就知道他那位朋友失敗了。嘿嘿笑了兩聲,道:「若感情路上有困難,就解決困難,就知道躲算什麼好漢呢?一個大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不敢追求,算什麼爺們?哼,我謝亭就瞧不上這種男人!無能軟弱!」
聶若眼皮跳了跳,覺得自己中了好多箭,忍不住為自己辯解,「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也許兩人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呢,退回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也許對雙方都好。」
「若真相愛,就當排除萬難在一起才是,師兄啊,聽過這樣的故事沒有,一對男女,男子的父親殺了女子的父親,他們兩個是血海深仇啊!但是愛情是無所不能的,最後竟能化解仇恨,讓一對有情人終得相守。」
聶若頓了頓,他自然聽過,這故事還是謝亭寫的。
雖然他覺得這個故事十分不符合他個人的口味,若他是那位女子,有人殺他父母,還對他揚言說愛,要他日後認賊作父,他必手刃對方,若有時間,剝皮抽筋也不是不可能的。
「還有這樣的故事,兩人之間有亡族滅國之仇,但是愛情是能化解一切的,最後,一為帝王,一為皇后,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聶若不吭聲了,這個故事他也看過的,還是謝亭寫的,看完之後他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朋友遇到的困難,難道還能比這些有情人遇到的困難更難嗎?比得過嗎?」
比不過比不過……聶若連忙搖頭,他遇到的問題,跟這些比,小巫見大巫了,不敢比不敢比。
「所以啊!說他軟弱沒說錯他吧?」
「可……若那女子的秘密,是她男扮女裝呢?」聶若默默道。
「算什麼大事兒?我之前還寫過一個姑娘,女扮男裝考入書院……」謝亭突然卡殼,磕磕巴巴的道:「二……二師兄你說什麼?」
「若她是個男子呢?」聶若重複一遍。
謝亭微微張大了嘴,傻眼的看著聶若,男扮女裝,男的,大師兄?!
他就知道以『我有一個朋友』開頭的句式都是說話人本身!
「怎麼不說話了?」聶若眯起眼,謝亭這個表現……聶若突然伸手拽住想逃的謝亭,「你猜出來了?」
「猜……猜什麼?哎呀,太驚訝了,沒想到是這樣的秘密呢!真是嚇了我好大一跳!啊!」謝亭努力擺出自己剛剛只是過於驚訝了,淡定的看著聶若。
「謝亭,我認識你多少年了?」
「那……有些年頭了。」謝亭乾巴巴的道。
「你是心思深沉的人嗎?」
「那……必須不是。」師父曾誇讚,『若非沒心沒肺,毫無追求,豈能坦然面對自身稀鬆平常的武藝而不覺愧疚難安?』
「所以,你覺得你的心思瞞的過我嗎?都寫臉上了我能看不出來?!」聶若惡狠狠的道。
「嗚嗚嗚……」謝亭嗚咽。
「不准出聲!」聶若道,謝亭立刻閉嘴,「此事若讓外人知道,特別是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