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長老,在下謝亭。」謝亭一拱手。
「那個……時常來我們丐幫買消息的寫書的謝亭?」長老抬抬眼皮,淡淡的道。
「正是。」謝亭拱手,寫書嘛!總是會遇到靈感枯竭的時候,這個時候一些刺激靈感的故事就很重要了,可是在信息匱乏的古代如何才能知道那些鮮有的故事呢?自然就是丐幫啦!謝亭從幾年前就在丐幫買消息,次數多到連丐幫幫主都略有耳聞,還曾笑言,『以後哪裡發生了事兒在丐幫大會的時候都轉達給聶家莊附近的乞丐得了,至少人家還能換點銀子回來。』
當然,丐幫幫主不是真的窮到身無分文,丐幫本身的財力也比得上一般門派,這話也只是笑談罷了。但至少,丐幫弟子對謝亭的大名都是有印象的。
長老坐起身來,笑眯眯的顛了顛手裡的銀子,塞到懷裡,十兩銀子,也虧得謝亭財力豐厚,才出手如此大方,雖然他是本地丐幫長老,平時也有丐幫弟子孝敬,但十兩銀子對普遍在貧困線掙扎的江湖人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了,聶家莊這些年,是真的有錢了啊!
「平日裡都是聶家莊附近的那些小子發財,如今也輪到我一回,呵呵。」長老笑眯眯的道:「想知道當地的事兒?」
「是。」謝亭點頭。
長老叫了個身邊侍奉的弟子,過來給謝亭講當地一些人家的私密事兒。
謝亭聽了半晌,腦子裡嗡嗡作響,什麼婆媳不合,妯娌撕逼,甚至還有小舅子跟姐夫家妾室有染的,半晌,也沒聊到謝亭真正想聽的地方,許久,謝亭抬手打斷。「有沒有陳家的事兒?」
「陳家?」原本已經又躺回去的長老掙開雙眼,打量著謝亭。
謝亭繃緊了身體,努力做出淡定的神色。
長老的目光卻落到了謝亭身後的聶若身上,「這位是?」
「在下聶家莊聶若。」聶若一拱手。
「原來是聶家莊少莊主,是老朽失禮了。」長老仍未起身,只是隨意拱拱手,道:「竟勞動聶少莊主,想來,兩位也不只是來打聽事兒的吧?」
聶若剛剛已經查看了許久,確認這周圍只是他們幾個,也就道:「確實,有些事情想向長老打聽,不知道……」聶若的目光落在他身邊侍奉的小乞丐身上。
「他是我的嫡傳弟子。」長老道,這話的意思也就是人是可信的,有什麼就說。
聶若從懷中摸出銀兩遞了過去,足足一百兩的銀票。
他雖然已年近五十,當上了丐幫長老,但也極少見到這麼大的銀票,丐幫弟子,能乞討來的都是銅錢,便是積少成多,也不過是換成銀子,他積攢多年,手裡雖然有些銀錢,但也不過幾十兩的積蓄,已經算多了,而聶若竟出手一百兩。
長老許久不言,也不接,這可不是十兩銀子聽個事兒的事情了。「聶少莊主是想聽陳家的事兒?」
「是。」
「那你可知這陳家本不姓陳?」
「知道。」
「不好意思,我丐幫弟子不願摻和這些事情。」內心掙扎片刻,他還是選擇拒絕。
既然不肯說,那就是有了?聶若揚唇微笑,能比一百兩銀子更重的消息,他還真想知道,聶若從懷中又取出剩餘的銀票,放在一起道:「一千兩。」
丐幫長老武功自然不差,很清楚聶若剛剛的舉動是取出了懷中的所有藏物,他便是想漲價,人也沒錢了,這也是聶若的誠意,而一千兩,也足以打動人心,便是老成如他,也忍不住呼吸微促,但很快平息。
比自己終身積蓄還多十幾倍是個什麼概念!這筆錢足以讓任何人瘋狂,當然也包括他,雖然被錢財收買過於難堪,但……丐幫長老目光里閃過一道掙扎,他不是什麼江湖有名望的人物,不過是丐幫駐紮在此地的一個普通的長老,若無意外,以後也會老死在這裡,不會引起任何江湖風浪。
說到底,他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年紀大了,也不想受苦受累,若是病了,也想吃得起藥看得起病,就算死了,也想買一副好棺材,風風光光的辦個喪禮,再給自己的弟子留點傍身的銀子,讓他富富足足的繼承自己的長老之位。
丐幫長老沉默片刻,才沙啞著嗓子道:「當真想清楚了?咱們先說好了,您出了這個廟門,就當沒來過的,以後什麼事情,我們丐幫是不認的。」
「這是應該的。」聶若頷。
「狗兒,接著。」
「是。」旁邊的小乞丐緊張的雙手接過,也不敢塞起來,就放在了長老身旁。
長老坐直身體,清了清喉嚨,自己講了起來,「這陳家,表面上看,不過是當地一位姓陳的富商府上,實則,是順義盟葉盟主的私宅……」
聶若聽了許久,對方說的很詳細,但,他想知道的人呢?「糜興發在哪裡?」聶若直接問道。
丐幫長老神色複雜的看了聶若一眼,「你倒是都清楚的很。」
「若不清楚,豈會花一千兩買消息。」如今滿江湖都知道聶家莊找糜興發給自家大弟子報仇呢,丐幫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更是靈通,如何不知糜興發是誰。
「長老,不要拿那些看似重要實則對我沒用的消息打發我了,我只要知道關於糜興發的事情。」
「糜興發,如今確實在陳家宅院裡,他易容後,為陳家家主。這處院落包括其下財產,都是葉飛白答應補償他的……」長老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