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聶夫人快蔣蒼等人一步趕到院子,一見聶若就沖了上去將人攬在懷裡,「嚇死娘了。」
「娘。」聶若猛然被抱了個滿懷,又想到身邊那麼多人,甚至還有師兄跟龍康,羞的臉都要紅了,連忙從聶夫人懷中掙脫出來,「娘,我都長大了,給我點面子啊!」聶若壓低聲音抱怨。
「好好好,是娘不妥。」聶夫人見聶若安然無恙之後,也放下一顆心來,目光瞟見周圍人神色各異,甚至還有人假裝望天看地,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低聲說了句就又去問候蕭卿知跟謝亭,確認兩人無事之後,才帶著眾人進屋。
屋內,撲面而來的奶香氣,這次臉紅的換成龍康跟蕭卿知了,謝亭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見大家嘴角抽搐,神色詭異的望著桌子上的下酒菜和奶碗,還不滿的解釋一句,「喝羊乳怎麼了?我們幾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喝羊乳,才能長得高啊!」
「對嘛!以前若兒的大夫也說過,每天喝一碗羊乳,對若兒的身體好,大夫都這麼說,可見是有道理的。」聶夫人幫腔道。
聶夫人都發話了,誰還敢笑話聶若四個聚在一起喝羊乳呢?反而幫著收拾了屋子,讓僕從把東西都拿下去。
聶若這才道:「娘,這位是龍康,就是打贏大師兄的那個人。」
正所謂知子莫若母,聶若興致勃勃的介紹完,聶夫人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也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龍康,根骨肯定是好根骨的,雖然來這兒不久,但聶夫人已經聽過龍康的事情,一個因不願改投門派而孤零零一個人在闖江湖的習武天才。
便是聶若不提,聶夫人也是想收他做弟子的,問題是,人願意來聶家莊?聶夫人疑惑的看著聶若。
聶若連忙道:「娘,龍兄願意來聶家莊做外門弟子,他是不願意拜其他人為師的,但咱們家收門人弟子,只要不是真正拜爹為師的,其實也不太講究這個,都是來去自由的,龍兄不願意改投他門,但做咱們家的外門弟子,也沒什麼吧?」
聶夫人皺了下眉,一個不願意認可養育他長大門派恩德,還一門心思想著其他師門的弟子,哪怕是外門弟子也讓人心有不爽,聶家莊的弟子們雖然是來去自由,也不算真正拜師,都是要叫聶洪莊主的,但他們哪個心裡不把自己當聶家莊的人?哪個心裡不想拜聶洪為師?這才是真正聶家莊的人,可龍康……還未入門就想著走,便是天賦再好又如何,養大了也是沒一點用處的。
「娘。」聶若不好說龍康雖然心裡不認可自己是聶家莊的弟子,也確實一心想著原師門,但他認死理,心性耿直純善,前世的他,陌生人都能傾力相助,更何況是將他照料長成人的恩情呢?只怕比一般門派的嫡傳弟子還值得信任依靠。
聶若拉長尾音撒嬌,聶夫人是完全扛不住的,罷了,不過一個外門弟子,養也就養了,長大後走也就走了,聶夫人抬手戳了下聶若的額頭,「你啊!」
「娘你答應了?」聶若高興道。
「回頭我跟你爹說去,你爹答應了才行。」
「娘你答應了就是爹答應了啊!」聶若道,他爹什麼時候敢在這些『小事』上違拗娘的意思?最後都得聽娘的。
「多謝聶夫人。」龍康拱手一禮,臉頰微紅,若非囊中實在羞澀,快養不活自己了,他也不願厚顏如此,如此大恩,只能日後拼死報答,除去讓他入門,斷絕自家師門傳承外,他願為聶家莊做任何事。
蕭卿知也極少見的嘴角上揚,渾身洋溢著歡快,便是對他不熟悉的弟子都看得出來,聶若餘光瞟見,心裡又忍不住泛酸,也只能默默安慰自己,讓龍康來聶家莊,也是看他瘦的可憐,實在沒飯吃的樣子,再說了,前世他是極少數沒對師兄動手的江湖人,縱然這不算什麼恩情,但也值得他幫扶一把的。
莫生氣,氣著自己了師兄也不知道,再說了,師兄交個朋友嘛,他為什麼要阻攔呢?很正常啊!雖然他跟師兄前世是知己好友,今生是關係親密的師兄弟,但,他也沒資格攔著師兄跟其他人做朋友啊!
是沒資格啊!聶若委委屈屈的想著。
晚上,聶若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要向父母求助,他年幼,手中沒什麼人可用,與其自己費盡心思想著怎麼對付裘什,求助於父母其實更快。
夜裡,聶洪披著外衣坐在桌前,桌上燭火明滅不定,聶洪聽完聶若的話語,才問了一句,「你怎麼確定這人就一定有問題呢?若兒,你不覺得自己思慮過重了嗎?」
「好了,若兒既然懷疑,去查一查又何妨?」聶夫人推了下聶洪,「天底下哪有一定有問題的道理,有沒有問題不得你去查清楚嗎?」
聶若垂沒有解釋,聶洪性情豪爽,最不喜歡這些陰謀算計,但他卻因體弱,從小就愛多想一些,長成人後,自然與生父的性情越差越遠,可他還是要說,「爹,除去裘什,還有糜興發,糜興發是順義盟的人,當年也是他動手滅師兄滿門的。」
「你怎麼知道?」這次聶夫人都忍不住詢問了,收養蕭卿知的時候,他們就問過,蕭卿知明明不知道誰是仇人,怎麼來順義盟幾天,就知道了呢?
「此事師兄不知,只是我一人知道。」聶若道:「這事我無法解釋,但我肯定就是他!若能發現裘什與糜興發私下有交際的跡象,就能肯定裘什有問題了,也許能順著兩人,找出真正的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