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至於完全沒有天賦,只是天賦一般,又是個孤兒,哪裡比得上門派中本來的弟子,又或者有父母族人供給錢財,讓門派有銀子賺的人。
總之,謝亭對習武一事,已經不太熱衷了,他更喜歡的還是,錢,賺錢是最重要的。
聶若點點頭,道:「你若能幫我找到許多跟你差不多年齡的,嗯……五歲到十歲左右的男童,帶到我面前來給我看,每一個我給你十文錢。」
太少了吧!謝亭有些不樂意,他本來還期待聶若能張口來一句,十兩銀子什麼的,不是說有錢人都揮金如土嗎?這小弟弟也太節省了些,他以前看的小說不是這樣的,小說里的富貴人家,一出手都是成塊的金子銀子什麼的,動不動百八十兩銀子就出去了。
但十文錢也是錢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十文錢也夠買半隻雞的了,謝亭咽了咽口水,決定向這殘酷的世界低頭,他都多久沒嘗過肉味了,以前哪有這麼慘烈的時候,便是要付一半工資用來交房租水電,他也是一個能吃飽穿暖的月光族。
謝亭重重點頭,「行。」
「若有其他人能帶來這個年齡的孩童,我也依舊付十文錢,但我見過的人,不能算數。」聶若道。便是大海撈針,為了好友,他也要撈一撈了。
「嗯。」謝亭點點頭,這是應該的。
「你叫什麼名字?」聶若問道,既然有了約定,還是問下名字比較好。
「謝亭。」
「啥?」
「謝亭啊?」謝亭又重複了一遍。
聶若上下掃視了一遍乾瘦的謝亭,一看就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樣子,衣服雖然破爛,但還算乾淨,沒有跟其他乞丐一樣,一近身就一股沖鼻的臭味,可見是自己時常打理的,聶若神色漸漸古怪起來。
前世,江湖中出過一個說書人,靠講一些江湖聞,寫點話本什麼的為生,猛地一聽似乎不顯眼,但是此人卻憑藉一張嘴,一支筆,攪動的江湖不得安寧,倒不是他有多大能力,而是他總是愛用江湖上有名的人,寫一些完全跟他本人不沾邊的東西,最後因為話本流傳太廣,導致本人都解釋不清他沒做過那些事兒,假的都成真的了。
按理說,干出這麼欠揍的事兒,謝亭早該在剛冒頭的時候就被人亂刀砍死了,但是這人奇就奇在,他的話本里,只誇人,不罵人的,若真的有什麼惡人的形象,他都十分雞賊的虛構一個人物出來,總之,絕不得罪任何活生生的人。
所以吧……很多被他寫進書里的人對他都有點又愛又恨的感覺,慢慢的,甚至有些武林門派都花錢讓謝亭寫他們,只要把他們往好了寫就成。
聶若嘴角抽了抽,說起來,他也被寫進他的話本里過,在那個話本里,自己是一個武藝平庸但心懷天下的謙謙君子,每天的日常就是出門勸架,阻攔話本里的各路人馬打架,是一個有求必應的老好人,時不時的還吐口血,需要拿天山雪蓮吊命的那種。
當年,因為這個,他過生辰時,還收了不少雪蓮的生辰禮。
該不會就是這小子吧?
聶若緩緩問道:「你平時……有什麼喜歡做的事情嗎?」
「啊?我平時……」謝亭愣了愣,他現在窮的飯都吃不起,除了謀生,就是躺著不動,降低消耗,再不然就是……「就,在茶館門口聽人說書什麼的。」他一個乞丐,還能有什麼能做的事情?
聶若點點頭,意味深長,果然是他。
終於讓他逮著活的了。
想當年,他去旁人家裡做客,茶杯里放的都不是茶葉,而是各種養身滋補的東西,人人都當他風一吹就倒,也因為這個,也沒啥人找他打架,所以他的劍才幾乎從沒出鞘過,不然他好歹也是江湖中人,便是自己不喜歡打打殺殺,難道旁人就不會找他打架嗎?如何能避開?
可現實是,就是沒有,所有人都有一種,我打贏了你吧,沒啥成就感,還落得個欺負弱小的名聲,打輸了呢,那還有臉混江湖麼?!
這也就導致了他練武多年,甚至走火入魔搭上了一條命進去,但真正用到武功的次數,屈指可數。
都是拜眼前人所賜啊!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謝亭忍不住後退一步,又突然眼睛一亮,「莫非你聽了我的名字,意識到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其他的身份,當年因為不知道什麼的恩怨情仇,我流落他鄉,對不對?!我就說老天不可能這麼對我,我一定是最特殊的那個!」
聶若更肯定這人就是後來寫話本的那個謝亭了,一般人沒這種腦迴路。
聶若咳了咳,「你想太多了,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有點意思而已。」
謝亭很失望。
「你還是儘快吧!先從這周圍開始好了,你現在能找來多少人?我時間緊迫。」他要趕在爹自己選擇好人之前,找到蕭卿知。
謝亭這才重振精神,喊了一嗓子就跑,「那你在這裡等我啊!我去給你叫人!」
聶若點點頭,走了出去,這廟裡有些異味,還不如外面。
阿虎道:「公子,您看得出旁人天賦如何嗎?」
這種本事只有練武之人才會,而聶若自己都不會武功,如何能看出旁人根骨?別到時候只看眼緣就帶人回去,身為莊子上的護衛,他還是要提醒一下的。
「放心。」聶若也不多言,這種事情沒法解釋,只能含糊過去,不過他是主子,阿虎也只能提醒一下,不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