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流!撤!!」
見情況不妙龍二連忙給魔魅流下達撤退的命令,然而此時的魔魅流已經進入半暴走狀態,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敵人,為此他會不顧一切。
「敵人,龍二和柚羅的敵人,肅清……」他口中機械化地說著,胸口汩汩湧出的鮮血也無法阻止他試圖繼續前進攻擊的意圖。
「呵。」女人冷笑了一聲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語氣中盡帶嘲弄:「不自量力。」
她臉上的神情突然頓住,似是感覺到什麼微微偏過頭,弧形的月光從她頭頂閃過,來人的刀光比身影還要快顯示在視線中,當女人看清那雙金色的瞳孔時來人已經悄然無聲的來到了她眼前,手中的刀擦肩而過。
怎麼可能,黑霧居然沒有反應!女人臉上閃過一絲驚異,而且——
察覺到危機還沒解除,女人反應極快從巨蟒身上站起身後退,另一道刀光利落揮下,將蟒斬成兩半的同時也斬斷了還桎梏著魔魅流的黑霧。
被劈成兩半的巨蟒傷口中噴湧出大量的咒語,不過一會的功夫便將它包圍吞噬完畢。
這個力量是……女人微微眯起眼朝下方看過去。
妖怪少年正將從女人手裡撈回來的魔魅流轉移給龍二。
「滑頭鬼……」接過受傷的魔魅流,龍二的驚訝不比那女人少,畢竟結界可是禁止了任何人進出。
奴良組的少主奴良6生他之前已經見過了,那麼另一位——
他看向手持瀰瀰切丸一臉輕鬆神情的金髮男人,這便是六百年前與十三代目一起封印了蘆屋道滿的奴良滑瓢吧。
「我們昨天就到京都了。」大概是看出了龍二的驚訝奴良6生主動回答了他的疑問:「在聽到鶴丸國永傳來的消息後我們便動身了,沉月和花開院同學還沒回來嗎?」
「沒有。」原來沉月是安排那位付喪神去找支援了。
對於龍二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的6生挑了下眉,卻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這裡只能靠我們了。」奴良滑瓢將瀰瀰切丸抗上肩:「已經聽說了,如果要封印的話兩人缺一不可,那麼我們至少要堅持到這兩人回來。」
說著他語氣停頓了一下,隨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如六百年前那般自信與張揚:「讓它們再次見識一下奴良組的百鬼夜行吧,小的們。」
隨著滑瓢話音落下四周的霧氣更濃了,夾雜著濃郁的妖氣,一個個身影在霧氣中顯出原型,以追隨著的姿態紛紛來到他的身邊。
「既然總大將都這麼說了,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還不能認輸啊。」牛鬼揮出刀應道。
半空之上,龍二的式神已經收回,妖怪們再次回到了女人身邊將她守護起來。
「還真是奇妙的畫面。」女人冷眼看著下方的幾人眼底忍不住泛起一絲驚奇,但更多的還是嘲諷:「妖怪與陰陽師的聯手,這是第二次了吧。」
「是啊,第二次。」滑瓢的語氣中也染上幾分感慨,隨之是堅定的笑意:「這一次也會是我們贏。」
女人並沒有被他那聽似挑釁的話惹怒,她神情冷然,一手搭在另一隻手臂上,一手撫摸著眼角,點綴著紅妝的桃花眼風情無限。
忽然,她勾唇笑了。
「是嗎?」
她朱唇微啟吐出兩個字,像是響應她話語那般,遠處的天邊突然乍開金色的光芒,光芒直衝天際,瞬間照亮昏暗的半座京都城。
奴良6生望著遠處的異象忍不住發出一聲驚疑:「那是什麼?!」
隨著金色的光芒漸漸散去露出其包裹在內的東西,那是一顆半徑約有兩米的金色球形物體,上面布滿細微的黑色紋路,因為距離有些遠眾人一時間無法分別其完整面貌,但是不好的預感卻同時在眾人心底升起。
「啊~~~」一向態度冷靜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嘆,眼神溢滿興奮與期待,神色如痴如醉:「我的兒,我的兒終於……終於——」
女人忽然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個方向騰空而去,其身後所有妖怪也緊跟其後就這樣匆匆離開,留下奴良組和花開院兩人面面相覷。
雪女上前一步不安地問道:「6生少爺,那個東西難道是……」
「看那個女人的反應,應該沒有錯。」6生與自家爺爺對視了一眼想,相互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是蘆屋道滿,他還是重現世了。」滑瓢沉下聲音道出心中的答案,語氣裡帶著難得的嚴肅。
看來那個女人是為了轉移他們注意力和拖延他們才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在這裡。
眾人不敢再耽擱立刻動身追了上去。
蘆屋道滿所在的地方是靠近京都邊界處,也是蘆屋家放出妖怪的區域,因此越靠近四周街上的場景越是觸目驚心的慘烈。
倒塌的樓房、四處遊蕩的妖怪、殘留的血跡、尖叫的人群,此時京都街上只剩一片混亂,雖也能看見一些穿著陰陽服的弟子在組織抵抗,但對比起妖怪的數量還是太過捉襟見肘。
比起還算冷靜的滑瓢和組裡其他妖怪,體內擁有著四分之三人類血脈的奴良6生顯然沒能克制住從胸腔深處湧出的熊熊怒火,要不是知道前方還有更嚴峻的形勢等著他,他大概會不顧一切的選擇半路留下來吧。
「爺爺,我們一定要打倒那個傢伙。」他神色冷峻開口道。
滑瓢輕笑了一聲:「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