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所以……那個力量果然是神力吧?我沒有感覺錯是神力吧?!沉月大人真的是神明?」
「肯定是的,不然你見過人類使用神力嗎?肯定是高天原知道人間要有災難所以派遣了沉月大人下來拯救人類的。」
「說得對,如今我們可是有神明站在我們這邊,相信接下來與蘆屋道滿的戰鬥我們絕對不會輸。」
「那是當然!」
……
「以上,是這兩天裡在兩家弟子之間盛傳的流言。」
這些都是上午鶴丸國永將出去隨便轉了一圈特意收集到的情報,回來後就立刻一五一十轉述給了自家主人聽。
自己的主人被那麼多人認同與崇拜,鶴丸覺得被誇的人仿佛是他自己,滿臉自豪得意:「不愧是主公,一下子就收穫到了這麼一大票忠實粉絲了。」
「嗯嗯,不愧是我。」
沉月敷衍的應了聲,不管是表情還是內心都波瀾不驚,然後將手上的書又翻過了一頁。
百鬼夜行那一戰結束後她就住在了花開院家,關於鶴丸帶回來的那些話這兩天裡她或多或少都親身體會到了。
比起之前探究或者質疑,如今她在院子裡散個步投到她身上的目光更多的是帶著或崇拜或敬重的目光,還有那些弟子們對她的態度,這些變化她都十分清楚地看在眼裡。
準確來說,那句預言散播出來後她等的就是這個結果。
說出來有些可笑,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在意別人想法與目光的人,按照喜助的師父的說法就是,幸好她是這種沒心沒肺又不敏感的性格,不然早就活成一副厭世的模樣了吧。
然而眼下,為了收集人類的信仰她不得不為此算計起來,她也從來沒想過以往自己從來都不在乎的東西如今對她來說是如此重要。
雖說百鬼夜行那戰她發揮的是自己真正的實力並沒有造假作秀,但沉月心裡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她放下書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收緊拳頭。
她體內的神力自那一戰後的確充盈起來了,人類的信仰之力也實實在在能讓她變得更強,可是……
她緩緩鬆開拳頭。可是,這些始終帶著算計的「拯救」真的就能讓她成為神明嗎?
「都是些假慈悲罷了……」她垂下眸自嘲道。
鶴丸國永安靜地注視著她兩秒,突然伸出雙手將那隻手掌緊緊包裹著握住。
「才沒有的事呢。」迎著那雙望過來略帶疑惑的目光他臉上依然帶著笑容,眼神卻十分認真地回視著她:
「對於被救者而言不管對方出於什麼目「被救」這一事是事實,更不會因為對方的目的而改變。包括不久後與蘆屋道滿的戰鬥,不管是因為慈悲也好自我也好,只要贏了主公便是英雄,拯救京都、拯救這個世界的英雄。」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當這個英雄……」沉月下意識想抽出手,但沒成功。
「那丁oo1呢?」
「什麼?」她愣了一下。
「主公來到丁oo1並不是自願選擇的吧,甚至後來將我們拉出那絕望的深淵也不是主公有心為之。」
「……」沉月眨了下眼睛沒有說話。
來到丁oo1確實不是她自己的選擇而是被鬼切安排好的,而最初她對審神者的身份包括丁oo1的全員也只是抱著只要別給她添麻煩影響到她尋找母親的事那便忍忍湊合過過日子。
甚至到了後來,她開始提點他們也好、訓練他們也好,她對他們態度的轉變從來都不是因為憐憫和善良。
為了回報他們對她的照顧與關心所以願意提點他們,因為不願慣著針對她的蘆屋家所以她才訓練他們打贏比賽膈應那個女人。
但即使如此,即使他們自己也十分明白這一點也依然如此全心全意地追隨她,信任她。
緊緊握住自己的那雙手在最開始時並不暖和甚至還帶著幾分涼意,但是這雙手卻是本丸那麼多刀劍男士中她最為熟悉的一雙,而它每一次握住自己時都是如此堅定有力。
說來也奇怪,這雙手的主人實力明明就比她相差那麼多,卻總能在某些時刻給予她莫名的安全感。
這難道是……屬於鶴丸國永的魔法?想到這裡沉月忍不住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感受到她的目光鶴丸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燦然一笑:
「那麼提問時間,主公當下又是如何看待曾經的自己對丁oo1做的這些事呢?是無所謂?還是會慶幸自己幸好那樣做了並且一點都不後悔呢?」
「當然是不後悔。」這一點她回答得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嗯嗯。」即使是意料中的答案也讓鶴丸笑得忍不住眯起了雙眼:「所以對我們而言,主公便是慈悲的善人,這個應該由被救者去定義的。」
沉月定定地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仿佛是在思考著他的話。
鶴丸的話的確讓她在那瞬間想了很多東西,回顧人生短短的十七年,她的災難體質的確給不少人帶來過傷害,但是同時,她是否也用她的力量救過不少人?
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但卻有著因她而得救的人認為她是善人。
嗯……雖然有些讓人覺得想忍不住發笑,但同時這種被讚美的感覺……好像也還不賴。
「誒誒,我看見主公的嘴角上揚了一咪咪,你是不是笑了是不是笑了?」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鶴丸興奮地探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