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年代與地點?」
重複著這句話三日月陷入了沉思,而桐音也沒有再說話。
她並不認為那些閃過的記憶是虛假的,即使那些記憶會成為否定她曾經並不是人類的證據,但是無所謂了,是不是人類對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尋找回那個內心空洞了許久的事物。
從失去記憶再次睜開眼起她內心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她感覺自己曾經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有一個非尋不可的人,但隨著記憶的消失她再也想不起來那是什麼事,要尋找的是什麼人,然後便只能這樣毫無目的隨波逐流被驅趕著向前行走著,就為了尋找能夠重找回記憶的機會。
如今這個機會終於降臨了,她不會輕易放手的。
之後的桐音依舊隨行每一次的出陣,或許真如她所言在過去她可以重找回曾經屬於自己的記憶,因為沉月就這樣看著那雙紫眸里的光一點點沉寂下去。
沉月並不知道在過去中桐音到底遇見了什麼又回憶起了什麼,只能偶爾通過一些刀劍男士們的對話去辨別他們此行的任務。
「蘆屋道滿可真可過分,要是那些東西被放出來可真的就糟了啊。」
「是啊,幸好阻止的即使,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吧。」
……
「像滑瓢大人那樣隨性的妖怪還真是少見呢,要是所有妖怪都像奴良組大家那麼友好這樣就省事多了。」
「是啊,不過像秀元大人那樣隨性的陰陽師……好像也不常見。」
「……是、是啊。」
……
聽著這些在記憶里一閃而過的對話沉月忍不住陷入疑惑,甲oo1居然也遇見過蘆屋道滿,甚至也認識滑瓢和奴良組?可是為什麼她從來沒聽滑瓢和奴良組的其他妖怪提起過桐音的事。
畫面再次閃過,桐音從回溯歷史中回來了,然而這一次卻與平時不一樣。
回來後的桐音直接回到天守閣,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並開啟了天守閣的結界,用沉默的行動拒絕了任何的打擾,直到第三天,她才重解開了結界從天守閣里走了出來。
在那一刻沉月發現,星星最終還是墜入了海底,從此再無光跡。
恢復記憶後的桐音看似與之前毫無變化,她依然會溫柔地笑著,會細心體貼地為大家考慮,但是卻又有什麼不同了。
作為第一批實驗本丸的被邀請者桐音並沒有被作出過多的限制,在重走出天守閣後第二天她回了現實一趟,然後畫面再隨之切換,桐音站在傳送裝置前,手裡握著小型轉移裝置,她臉上的神情十分平靜,平靜得讓人看不出她心裡的想法。
「主公真的決定要這麼做了嗎?」三日月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桐音沒有絲毫動作,甚至臉上的神情都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仿佛這個天底下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撼動得了她此刻的決心。
「三日月要阻止我嗎?」她輕聲問道。
「理性告訴我我必須阻止你,這是絕對不可為之事。」
「是啊,我的理性也這麼告訴我,可是一個人不能純靠著理性去行動,或許說在這件事情上已早失去了理性了。」
「可就算從實際情況出發這事也是不可為的,主公你不是也明白嗎,在無出陣任務情況下一旦擅自啟動了傳送裝置總部那邊會第一時間發現,到那時你會被回收審神者的身份。」
桐音轉過身朝他舉起了手中那個懷表形狀的轉移裝置。
「我已經拜託了喜助提我改造好了轉移裝置,總部不會發現的。」
「這樣啊……」三日月的聲音有些感慨:「看來主公心意已決了,那個人對於主公而言應當十分重要吧。」
「嗯,十分很重要。」她平靜地答道:「他是我這一生的信仰與追求,我必須要找到他,必須要成為他的助力。」
這是一條十分漫長的路,漫長到她竟這樣走過了一千年了。然而沒關係,前面的六百年多年她已經一個人堅持地走了下來,雖然中途錯過了幾百年的時光了,但幸好如今審神者的身份又給了她的機會,或許這也是上天對她彌補吧。
「我不需要你們的理解與支持,但是……」
「主人撒謊。」
少年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桐音的話,隨著話音落下,清光的身影出現從後方柱子的陰影中走出,然後安定、長谷部、一期、今劍、螢丸……
本丸所有的刀劍男士都聚在了此處。
「主人明明是知道的吧,我們躲在這裡偷聽你和三日月的對話,但即使如此你還是將你的決定與決心說出來,難道為的不就是我們的支持與理解嗎?」
桐音垂下眼帘沒有說話。
「其實主人對我們好像一直都一個錯誤的認知。」今劍接話道,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神沉著平靜,渾身散發著一股異於平常的成熟冷靜。
「主人認為我們是時之政府下的付喪神,所有我們對於審神者的忠誠也是基於你是審神者的基礎上。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哦。」
「就像主公先前所言,人的行動並不是單純憑理性出發,即使我們認為這件事我們應該阻止,但只要想到這是主人的決定,是主人所選擇的路,那麼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我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站在主人這一邊。我想……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