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霉發黑爬滿青苔的門框,刺鼻的腐木味,踏進木門內部,裡面的景象毫無意外的如夢中所看見的別無二致。
沉月毫不驚訝,但跟在她身邊的六位刀劍男士確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
「天吶,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清光的語氣非常震驚。
「大概是發生過十分激烈的戰鬥。」山姥切蹲下身一邊用手指摩擦了一下地面一邊答道。
在進來這座本丸之前他們其實已經做過了分析,他們很可能是在進行時空傳送時發生了什麼意外以至於被滯留在了時空洪流里。
時空洪流是虛與溯行軍穿梭的通道,流落在時空洪流里又沒有結界保護的本丸將會遭遇什麼似乎並不難猜到,是無窮無盡與虛和溯行軍的戰鬥。
大家很快都想到了這一點,氣氛一時間沉重了起來。
鶴丸轉頭有些擔憂地看向一言不發的沉月,他能想到事比其他人還要多,因為他知道沉月與四楓院桐音的關係。
時之政府成立以來只有一個審神者連同本丸一起神隱了,那就是甲oo1,死神四楓院桐音的本丸,而四楓院桐音和沉月有著血緣關係的母女。
他知道沉月對四楓院桐音有著非同尋常的執著,如今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原以為沉月會難控情緒,然而卻並沒有。她臉上的神情大概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平靜的甚至一點意外都沒有,而此時她的目光穿過了走廊落到了內院的那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主公,是有什麼發現嗎?」他走到她身邊主動問道。
沉月回過神看向他們,然後下達命令:「我們分開行動查看一下這座本丸的情況,最後再回到這裡集合。記得要小心些,畢竟這裡是時空洪流,不保證會不會有敵人隱藏在暗處。」
「是。」
領了命令清光安定往後院方向離開了,和泉守與堀川往大廣間方向走去,而山姥切則一個人朝著天守閣方向過去,只剩下依然站在她身旁紋絲不動的黑鶴。
她睨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朝著內院的方向走去,算是默許了他的跟隨。
「前面的道場坍塌了一半,在那裡坐著三日月。」走在前頭,沉月突然開口說道。
鶴丸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為什麼會知道兩人就已經穿過了走廊抵達了內院,視線豁然開朗,在沉月話音剛落的瞬間他一眼就看見了她口中所說的「坍塌的道場」,但是沒有看見三日月。
果然是這裡。
顧不上驚異的鶴丸她朝著道場方向跑了過去,在落滿灰塵和已經腐朽破損的木質地板上靜靜地躺著一振完全被鐵鏽布滿未入鞘的太刀。
「還真是三日月。」鶴丸跟在身後輕聲道。
「我夢見過兩次這個本丸。」她突然平靜地開口道。
「居然是夢?難怪主公一點都不驚訝。」
「嗯,夢裡的他兩次都指引我看向那裡。」說著,她轉過身看向道場所對著的那個種著萬葉櫻的小山坡,然後抬腳走了上去。
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可以阻止她前進的腳步了,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她便與鶴丸順利來到了萬葉櫻下。
與夢境中一樣,作為本丸根源的萬葉櫻已經完全枯死發黑,在斷裂折斷的樹幹上她完全看不出這棵樹還擁有一點生命力。
但即使如此,三日月也還是想讓她找到這裡,找到這棵萬葉櫻,狐之助也因此將她引到了這裡。
沉月有預感,或許今天她在這裡可以得到她一直在追尋的關於四楓院桐音的答案。
她向萬葉櫻的樹幹伸出手,在指間即將要觸碰到樹幹時又頓住了。
她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看著身後的鶴丸,視線下移到被他抓住的手上。
「你幹嘛。」
「當然是事先抓住主公啊。」鶴丸臉皮似乎厚了起來面對她的死亡凝視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理直氣壯的:「主公實在是稍微不注意就會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驚嚇,不稍微抓緊一些我怕又要跟丟你了。」
「……」面對這話沉月一時間沒辦法反駁。
沉默了半響,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是再次回過頭,算是徹底默認了他的做法。
這一次,她再也沒有遲疑的伸出了手指。
粗糙堅硬的手感,指間處感受不到絲毫靈力的氣息,這棵萬葉櫻的確是死透了。
死掉的樹還可以從其中讀取到記憶嗎?她忍不住懷疑,但不管怎樣她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裡不可能就此放棄的,先嘗試輸入自己的靈力看能不能短暫激活吧。
她閉上了眼睛,將靈力凝聚於指間,然後通過指間一點一點將靈力滲透進萬葉櫻的深處。然而枯萎的樹木就像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不管她輸入多少靈力進入萬葉櫻既無法吸收也無法轉化,最後消散不見。
果然不行。她收回手有些失望。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鶴丸突然出聲提醒道:「主人或許可以試試神力?」
神力?對哦!她恍然大悟一拍額頭,她怎麼忘記這回事了。
「嗯。」
她重將手指放上樹幹,這次她重向萬葉櫻深處注入神力。純淨的神力順著空洞得只剩一片死氣的樹幹一路往下順延,然後,抵達萬葉櫻根部。
在那瞬間,枯死的萬葉櫻突然散發出一陣強烈刺眼的白光,在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就將他們籠罩在光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