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鶴丸沒追問下去理由,只是若有所思垂下了頭。
沉月端起檸檬茶喝了一口,咬著吸管抬頭看著他:「如何?要坐下嗎一起嗎?」
「好呀。」他答得毫不猶豫,然後就這樣隔著一份下午茶的距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雨下得並不小,淅淅瀝瀝的的雨聲在耳邊不斷迴響沖刷著讓你再也聽不到其餘的聲響,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還有這永遠不會停止的大雨。
沒有對話也沒有任何交流,她與他之間仿佛只是單純湊在一起安靜地欣賞這場來的突然的大雨。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鶴丸忽然回頭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
她的腳還伸在外面打著雨水,被捲起的褲腿已經被雨水濡濕,可是她卻毫不在意,雙腿搭在外面一甩一甩的,也不知道是不自覺的還是故意在跟雨水較勁。
他視線往上移,毫無意外的她臉上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她的視線一直望著外面,不知是在看著場大雨還是透過這場大雨在想什麼。
不知為何,他突然在這樣的她身上看到了被隱藏在平靜面具下的孤獨感。明明她臉上的神情那麼平靜,甚至她現在的心情也是十分平靜的吧,但他還是憑著第六感又毫無證據的冒出這樣的想法。
她似乎一直以來都在獨自與什麼在做鬥爭,沒有人能幫她,她也沒辦法與任何人訴說,只能就這樣沉默的,安靜的獨自完成屬於她自己的戰鬥。
想到這裡,他腦子還沒轉過來手已經伸了出去放在了她那頭柔順的烏黑的頭髮上,還是頭頂。
「?」沉月怔了一下,轉頭疑惑地看著他,然而沒想到的是犯罪嫌棄人居然也一臉怔忪的模樣,
「怎麼了?」她更不解了:「我頭髮有什麼嗎?」她也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手法。
冰冰涼涼,有些濕潤。
哦,原來是被雨花濺濕了啊。
「沒關係,晚點用吹風機吹一下就好了。」她無所謂道。
鶴丸此時已經回過神來,聽著她的話他下意識摩擦了一下指尖的髮絲,果然是冰涼濕潤的。
「主公還要在這裡待多久?」他忽然站了起身問道。
她抬起頭看著他:「你要走了嗎?」還以為他會留下來陪她一起看雨呢。
大概是聽出了她語氣里的失落,鶴丸不自覺揚起嘴角笑道:「當然不是,如果主公你還打算留在這裡我去給你舉把傘,現在天涼這樣淋雨容易感冒的。到時候要是被發現是我陪著你一起在這裡看雨導致的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這樣啊,她恍然。感冒什麼的倒也不至於,不過既然鶴丸這麼提出了那她就成全他吧!
「喏,傘。」她取下腰間的血歌刷得一下撐開遞了過去。
「?」還能這樣?
鶴丸有些懵逼地接過,手臂立刻被血歌的重量帶著下沉了幾分。他……啊不對,是整個本丸的刀劍男士都挨過這把傘不少毒打,但這樣拿在手上還真是第一次,而且……居然還是把這種大殺器當普通的雨傘用。
只能說,不愧是他的主人,總是能給他帶來連接不斷的驚嚇。
鶴丸站在她身後為她撐開了傘,不知是何種材質做成的血歌在撐開後完全足矣將兩人的身形包裹在裡面,他將血歌往她頭頂方向傾斜,為她擋住飄進來的細碎雨花。
過了一會,察覺到身旁沒了動靜,沉月又抬起了頭。
「你怎麼不坐下?」她有些莫名,打個傘還得這么正式的嗎。
「你這樣站著有點礙我視線了。」她實話實說,因為鶴丸站在位置正在她餘光範圍,只要她稍微轉動一下視線總能看到半個讓人無法忽視的白色身影,讓她莫名的在意。
鶴丸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然而嘴角很快掛起一個上揚的弧度:「主公確定要我坐下為你撐傘嗎?」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將兩人之間的原本放著的托盤挪到了另一邊,然後拍了怕空出來的位置,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好咧。」鶴丸不再多解釋什麼,先舉高了傘然後順著她拍打的位置坐了下去。
這一次,血歌終於將兩人的身影完全容納在了裡面,嚴嚴實實。
一把傘,以傘柄為分界線,左邊是鶴丸國永,右邊是沉月。兩人的肩膀相互挨著,然後隨著她將手中的檸檬茶端起放下的動作又相互輕微摩擦著。披散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從肩上滑落又被他舉傘的右臂接住,如同黑色的玫瑰纏繞上白色的樹藤,竟生出幾分妖嬈和難捨難分。
鶴丸國永想,不管多少次,他都會對她怦然心動吧。
沉月將最後一口大福塞進嘴裡,大概是身旁的人視線太過強烈了以至於讓她難以忽視掉,只能扭頭看了他一眼。
——幹嘛。
因為嘴裡還吧唧吧唧嚼著糯嘰嘰的大福她只好朝她眨了下眼睛用眼神問道。
鶴丸也跟著眨了下眼睛,視線落到那張被草莓大福表面的熟糯米粉染白了的唇上。
「哈哈,主公的唇變白了。」他伸手指了指她的唇。
沉月嘴裡的動作頓了一下,條件反射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滑滑的一層熟糯米粉。她伸出舌頭描繪著唇邊的形狀轉了一圈,原本粉□□白的唇瓣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紅潤,還帶著水色的光澤,看起來比草莓大福更讓人有想咬一口的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