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穿著雖然有些怪異引來了花開院家路過的子弟頻頻回頭討論,但因為有著兩位小式神的帶領一路暢通無阻,它們帶著她很快進入了一座院子,小紙人拉開門走了進去。
「秀元大人,人我們帶到啦。」
花開院秀元的身影透過拉下的竹簾隱隱顯示,看起來好不神秘的樣子。
「辛苦了你們了,下去休息吧。」
竹簾內傳來一聲十分年輕的青年音,其中隱隱約約還有細微的鈴鐺聲。隨著他話音落下,兩個小紙人「嘭」的一聲在她面前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了,然後竹簾被緩緩拉了起來。
看著裡頭年輕俊美的青年沉月有些驚訝,怎麼說呢,有著花開院柚羅爺爺在前,在之前她還以為這個被譽為花開院家歷代最強天賦最高的花為開院秀元會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再不濟也應該是個中年男人,但她實在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嗯,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子。
「中午好,不知名的小姐。」花開院秀元的口音也和柚羅一樣帶著一口十分明顯的京都腔,語氣裡帶著笑意,聽起來略顯出幾分可愛。
沉月在他面前的榻榻米上盤腿坐了下來,同時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你連我名字都不知就邀請我上門做客嗎,真是怪人。我叫沉月。」
花開院秀元絲毫不介意她那略顯失禮的白眼和動作,輕笑出聲也端坐在她面前,他狹長的眼眸打量了少女一眼,意味深長道:「彼此彼此,沉月小姐不也一樣連邀請你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便應了要求上門嗎?如此說來的話我們或許很合得來呢。」
「所以,開門見山說吧,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哈哈哈,沉月小姐果然是直爽的人,那我便開門見山地說了。」他緊緊凝視著她臉上的神情,微笑著清晰道:「沉月小姐應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
他用的是疑問句,但卻用著陳述的語氣說道。
「……」
開口王炸,的確夠開門見山的,不過沉月並不意外他會知道,陰陽師本就擅長占卜之術,當年安倍晴明也是占卜出了什麼才特意冒雨找他們,當下花開院秀元肯定也是占卜出了什麼才會讓式神過來請她上門一趟吧。
「是,我來自未來。」既然對方都如此肯定了那麼她也沒必要作任何掙扎再用什麼藉口來掩飾了,直接爽快地承認了。
花開院秀元倒沒想到她承認的那麼直接痛快,甚至直言自己來自未來,他有些驚訝地微揚起眉細細打量著她。
「穿越時空歷史過去應當是禁忌之術,那麼來自未來的你回到當下是什麼樣的目的呢?」
沉月輕笑了一聲,大大方方地回視著他的打量和試探,反問:「那你又怎麼知道現在發展下去就是原本的歷史呢?」
花開院秀元是個聰明人,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她話語裡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當下準備改變歷史?」說完他倒是想到了什麼,垂下眸陷入沉思。
「看你表情你應該也猜到了。」沉月攤了攤手,和聰明人說話果然就輕鬆痛快許多。
「沒錯,我就是為了大阪城那位來的,那是你們花開院家的祖宗蘆屋道滿吧?他現在依附在淀夫人身上接下來準備做什麼我想你們花開院家應該十分清楚,這麼說起來的話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呢,如何?有打算和我聯手嗎?」
花開院秀元是六百年前封印蘆屋道滿的關鍵人物,與他聯手合作絕對百利無一害,花開院秀元這條線可比滑瓢那線條方便多了。
「聯手?」對於沉月語氣里那莫名的自信花開院秀元覺得十分驚奇:「你有辦法對付他?醜話說在前頭,麻倉葉王當年將泰山府君祭傳授給了他,那是陰陽道最高術,能自由操控自己生命的境界。麻倉葉王自身便是如此,百年前他復活了一次然後被麻倉家的人再次打敗,然五百年後他還會再次卷土從來,不止不休。
「蘆屋道滿雖然當年沒完全掌握泰山府君祭,但卻從中悟出了二次復活術將自己作為式神出生再殺掉母體以此獨立,但本質上並無太大區別,實力不可小窺。」
聽著他叭叭叭說了一大堆,沉月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可是你不是有辦法封印他嗎?」
「……」
「你這人,可真不老實。」
「哈哈哈……失策失策,沒想到你連我有辦法封印蘆屋道滿都知道。沒錯,我的確有辦法可以封印但失蹤沒有機會,可前提是接近他並且製造機會讓他露出破綻我才可以使用破軍將他力量分散封印。」
「好說,那這個就交給我。」
大概是沉月把這話說得太過輕描淡寫了以至於秀元安靜地注視著她很一會,似乎在認真思考著她的話值不值得信任。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嘆了口氣,似乎是被眼前少女那始終淡然自信的神態給打敗,但語氣里卻絲毫沒有無奈反而興致勃勃:
「行啊,那你要我做什麼。」
「唔……」她思索了一會:「我們之前遇到過幾波試圖搶奪人類嬰兒的心臟以此來獻給蘆屋道滿的妖怪,從他們嘴裡得知巫女、嬰兒、貴族公主都是他們的目標人群。你們花開院家為皇家服務,沒有接受到什麼大名委託嗎?」
「還真有。」他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的兄長前幾日才接受了一位大名的委託帶著本家十幾個弟子前往保護那位大名的女兒。你是想讓我幫你安排進大名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