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月站在原地一路目送著加州清光離開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她才提起了傘站直身子朝四周環視著。
由於本丸所有刀劍都並非她親自鍛出來的刀所以她對本丸刀劍的實際感應並不強,但也並不是說完全沒有,畢竟他們誕生於丁oo1本丸中,而她又與丁oo1本丸作了契約,所以這間接性的感應還是存在的。
將自身的靈力大範圍擴散出去,沉月很快得到了在附近傳來的靈力共振,沒有再多作停留她提起傘立刻往那個方向趕去。
等沉月趕到一期一振所在的位置時一期一振正站在一片廢墟與火海中,四周的火線隨著火勢不斷向他壓縮,而他卻毫無所覺,只緊閉著雙眼鞠著腰雙手抱著頭,神色滿是痛苦掙扎,看起來似乎已深深陷入夢魘中無法自拔。
「火……火……不要……」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青年口中傳出,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
「一期一振?」她落到他身邊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臉,然而青年依然緊緊皺著眉頭閉著雙眼。
看起來普通的呼喚並無法喚醒一期一振。意識到這點後沉月果斷的抬起手臂,正準備幹些不普通的事來叫醒深陷夢魘的付喪神時,手上的動作還沒來得及行動,似有所覺,她突然猛地回頭看向了遠處的天空。
遠處的天際,天還沒亮,但火光與煙霧已將頭頂那片原本應該點綴著零散星光的夜空渲染成橘黃色,而厚厚的霧霾集結形成了散不去的雲層,仿佛整個天空都低垂下來,而在那再遠處一些,仿佛有什麼東西也在不斷集結蠕動,帶著濃郁的妖氣,一點點朝著這個方向不斷的靠近。
嘖,來的可真快,數量也一點都不少呢。
看著那密密麻麻,帶著妖物最為可怕的貪婪與欲望的妖怪群沉月有些不悅的冷哼了出聲。這便是她一直不願意出手的原因,她的靈力純淨而強大,對妖怪而言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因此每次只要她稍微使用靈力那便必定會引來前來窺覬的妖怪。
為了救加州清光不得不使用了靈力,大概也是因為身處戰亂,戰爭多了死的人就多了,死的人多了那麼怨氣自然也多,所形成的妖物也隨之多了,所以才會集結了這麼龐大的妖怪數目。
對於這些妖怪沉月倒是不會放在眼裡,不過此時她身處歷史中,還是這麼一段非要重要的歷史事件中,如果她貿然使用靈力引來大批妖怪,那一不小心引起的混亂就可能改變歷史了。不過現在嘛……
她放下手回頭看了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青年一眼,現在是沒多餘的時間去叫醒他了,只能先見步行步先將這群妖怪引出城外。
直接把一期一振帶走吧。
如此想著,她一把揮開了一直握在右手的血歌,紅色的大傘唰的一聲瞬間張開。
「翱翔吧,血歌。」
隨著話音落下,她再次輕輕抖動手腕,手中那把只是普通雨傘狀的紅傘立刻發生了變化,那被撐開的傘面像是受到指揮一般迅張開,骨架也隨著傘面的變化而不斷變化,最終變成了一雙染滿血色的翅膀,等待飛翔。
沉月右手舉著血歌左手一把抱著一期一振的腰身,而那把原本毫無動靜的翅膀像是接收到了指令立刻立刻慢慢揮舞了起來,然後就這樣帶著沉月與一期一振凌空飛舞了起來。
……
熊熊大火與煙霧緊緊包裹著他,燒毀著一切,連同他一起
這裡是……夢嗎?一期一振下意識想著,然而耀眼的火光刺痛他的雙眼,熾熱的溫度灼燒著他的皮膚,還有這揮之不去的煙霧。他知道,這不是夢。
他又回到了當年大阪城的那場大火中。
可那不是已經過去了?
一期一振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但是被火包圍的痛苦是如此真實,他想掙扎,想從這火海中逃離,但是卻動彈不能。
他忽然想起,他當時還只是一把刀劍,沒有人身,不具思想,所以自然也就無法逃脫,只能靜靜等待被大火燒毀。
「一期哥……」少年低沉的聲音突然在火海中想起。
從痛苦中回過神,一期一振猛地抬頭看向聲源處,熊熊大火大火之中不知何時站在三位少年的身影,他們回頭看著他,神色痛苦卻又隱忍。
「一期哥。」
「一期哥!」
藥研!厚!亂!!
一期一振慌亂了起來,他伸出手朝火海中伸出,但是翻滾的火舌卻築起了一米多高的火牆讓他無法靠近,更無法抓住那些孩子們的手。
「藥研!厚!亂!不要,不要!!」
他站在火牆外徒然掙扎與驚慌地嘶喊著,卻只能看著弟弟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火海中,再也不見。
「……藥研……?厚?……亂?」一期一振聽到了自己顫抖得不像話的聲音。
——答應我,別再注視別人了,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去毀滅所有被你們所重視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終於不受控制嘶喊出聲,帶著深深的痛苦與絕望。
縱然為她獻上了忠誠,獻上了生命卻無濟於事,為什麼要毀掉他所重視的親人,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即使付喪神化又如何,擁有人身又如何,擁有感情有如何,到最後他不也救不了他的弟弟,也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