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清光名字一出,原本還一臉平靜的眾刃同時臉色微變,憤怒、諷刺、厭惡、等各種負面情緒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上座的沉月身上。沉月只冷淡的回視了一眼眾刃,在名單念完後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食堂。
「嘖,才第一天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人類果然都一樣的,虛偽又狠毒。」
「……哎」
身後,有誰用著嘲諷厭惡語氣的說著,又有誰幽幽嘆了口氣,而這些沉月都一一拋諸身後。
狐之助還站在原地,他看了看被激起情緒的大部分付喪神們,又看了看已經離開的沉月,掙扎了一會後它還是跑了出去跟上了沉月。沉月一路朝著房間方向前進,快要走到天守閣時,狐之助終於忍不住喊住了她。
「審神者大人,雖然您第一次作出陣人員安排狐之助不應該多插手,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提醒您一句,你安排的出陣人員里有一名是重傷人員。昨天跟您說了,安排重傷的付喪神出陣是屬於惡意碎刀行為,是會受到政府的警告的,過三次會直接被剝奪審神者的職位遣送會現世。」
「重傷?」
聽到狐之助的話沉月猛地停下了腳步。她站在原地微微蹙了蹙眉,難怪方才那群付喪神這麼激動,原來她無意中戳中了他們的痛點嗎?她努力翻動著記憶回想著她到底安排了哪位重傷的付喪神上陣,數秒後,無果。
「誰?」
「……審神者大人,是加州清光啊!昨日他與小夜左文字一起襲擊了您然後您把他們一起打成重傷送進了手入室了啊,這事您忘記了嗎?」
「……」這事她沒忘記,但這刃長什麼樣的……還真是忘記了,畢竟本來就臉盲的她要讓她一下子記住整個本丸47振刀劍的名字和樣子,那可是真是沒個一年半載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然後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審神者大人,您去哪裡?」
「手入室,你不用跟過來了。」
手入室離天守閣有段距離,待沉月找到了手入室時已經有別的刀在裡面,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對話。
「小夜,加州先生,抱歉,今天食堂里出了點事所以來晚了,我現在就給你們換藥。」
「……該說抱歉的是我們啊,之後還要麻煩藥研你經常來給我們手入換藥。」
「說什麼呢加州先生,大家都是同一個本丸里的同伴啊,這不是應當的嗎?而且,以前我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
「……那個,加州先生,有件事需要告訴你,就是今日出陣——」
「唰——」
藥研的話還沒說完,障子門突然唰的一聲被拉了開來,屋內的三刃驚得轉頭看向門口,只見他們昨天才來的審神者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清冷的目光划過藥研,在小夜身上停留了兩秒,最終落到了那位白髮赤瞳的打刀少年身上。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抿緊了唇沒有回應。
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確定了目標,沉月關上門走進去,然而還沒來得及靠近床邊卻被一旁的藥研給攔了下來。
「審神者大人。」藥研起身站到了沉月與加州清光之間:「審神者大人來這裡做什麼?」他的手有意無意撫上了腰間的短刀,語氣聽似恭敬,但其中的警惕與警告不言而喻。
沉月並沒有理會眼前這位個子不高氣勢卻不弱的小正太,她直接越過藥研走到了加州清光床邊拉起一旁的凳子坐下,然後伸手。
「藥,拿來。」
「???」清光被沉月的動作和話給弄得一臉懵逼,但也依然沒放鬆警惕緊繃著身體盯著她。
藥研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從沉月的話語和動作中讀出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頓時有些驚訝:「審神者大人的意思是……要替小夜和加州先生手入?」
「不然呢?不是我親手手入能瞬間好起來嗎?把藥拿來。」
「……」所以你替他們手入跟藥到底有什麼一毛線的聯繫啊。
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審神者藥研有些意外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因為不敢相信而完全愣住的加州清光,又看了看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小夜。因為沉月是背對著他坐著,小夜無法看清她的神情,他的目光落到那十分纖瘦的背影上,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朝藥研點了點頭默認了沉月的話。
得到小夜的許可,藥研走到小夜床邊拿起一直放在小夜身邊不離身的短刀,又拿起放在加州清光床頭的本體刀,看向沉月:「審神者大人,如果您親自替我們手入的話是不需要上藥的,那是無審神者手入情況下最原始也是最笨拙的方法,您的話只需要往本體刀注入靈力,用靈力修補刀傷的裂痕就可以了。」
隨著藥研的話沉月的目光落在被藥研抱在懷裡的兩振刀,恍然大悟。她還以為替刀劍手入也跟人類一樣需要先止血上藥包紮之類的,這些事她雖然都十分熟練了,但給別人包紮倒還是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原來只要用靈力就可以了?那敢情不要太方便了!她什麼都不多,就是靈力多的沒地用。
「拿來吧。」
看著伸向自己的白皙纖細的手臂,藥研有些猶豫。顯形九年,他見識過人類的殘忍與冷酷,這樣一雙白皙柔弱的手能賦予他們形體讓他們如同人類一樣活著,但同時也能將他們拉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