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自己昏迷前,躺在凌曄懷裡。
左子衿掩面逃避,被她一把拉過,啞著喉嚨,愴聲道:「師父,你說話,凌曄。。。他是不是在外面,你。。。你快去告訴他,我沒事了。」
「你快去叫他進來。。。我求求你了,師父。。。」她哭著懇求。
左子衿仰起頭,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下。
良久,他深吸了口氣,狠下心腸。
「雪若,凌曄死了。」
抓住衣袖的手驟然鬆開,落下。
「他走得很快,很平靜,沒有受太多罪。」
「他想讓你忘記與他相關的一切,重開始生活。」
「這是他的遺願。」
顫抖的手指向桌上的碗,「喝下那碗藥,就讓。。。孩子陪他一起去吧。。。。」
雪若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在窺靈鏡里的那些時空,他一次次地死去,而她卻在他死後安然回宮,順理成章地嫁人,直至終老。
原來,她被抹去了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
*
千燈鎮的黑漆木門上貼了封條,雪若怔怔看了一會,迷糊中,已飛身越過牆頭,落入小院中。
院中花草早已荒蕪,屋門吱呀一聲嘆息,推門而入。
房內收拾得乾淨整潔,靠窗的書桌上筆墨紙硯井井有條。
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划過,桌面已積了薄薄一層灰。
打開空無一物的衣櫃,他們的衣服曾經整齊地混疊在一起,難分彼此。
腳下的青磚地,是他曾立過的地方,桌上的書卷,是他曾細細翻閱過的,雪若在房中慢慢踱步,想起自己曾夢到的那個場景。
在無人的空房間,景物依舊,斯人已去。
凌曄吩咐燒掉了與他有關所有東西,連他自己,都被燒成了一把灰,撒入了懸崖下的深澗。
沒有墓碑,沒有遺物。
連一句話,都不曾給她留下。
他固執地把自己一個人禁錮在碧落黃泉之中。
這千燈鎮的舊宅,或許是唯一留有他生活過痕跡的地方。
她攤開掌心,注視著手中泛著柔光的黑玉藥瓶,左子衿的話在耳邊響起。
「天命難違,往事莫追。雪若,你還年輕,服下這個藥,重開始你的人生吧。。。。。」
*
三年後,夏州邊陲小鎮。
這日是個好天,日頭早早的掛上了林梢,長街上商販小鋪都把貨品擺了出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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