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欠身答應著。
紫宸宮供百官通行的大門開著,門口的侍衛比平日多了一倍,大部分都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上官逸從馬上下來,便有侍衛上前請他交上佩劍。
「大膽,上官大人是驃騎大將軍,君上親賜御前帶刀行走,你們怎敢以下犯上!」元裴在一旁呵斥侍衛。
侍衛低頭,拱手行禮:「啟稟大人,今日宮中頒下君上親令,所有進宮的大臣一律不得佩戴武器,請大人恕罪。」
元裴還要說什麼,上官逸舉手制止了他,「不必為難他們。」他取下佩劍交給侍衛。
「多謝大人體諒!」侍衛感激道,雙手恭敬地接過劍。
走過御水橋時,遠遠地聽到承光殿前有鼓聲響起,上官逸心中暗驚,只有在宮中有重大事情召喚文武百官快聚集時,才會敲響承光殿前的大鼓,遠遠地看到有細小如黑點的人影從四面向大殿匯集。
鼓聲一聲聲急促而沉悶,聽得人心中發緊。
他站著御水橋上,仰頭看了看天,不知何時日頭已經躲進了雲層,天驟然陰了下來。方才還是晴空萬里,此刻天與地籠罩在一片陰惻惻的氛圍中。
今日宮中的一切都透露著不尋常。
沒有時間給他細想,沿著漫長的宮階一步步向承光殿走去。
承光殿門口有兩個小太監等候在那裡,見到他彎腰行禮說,上官大人,君上口諭,請往長信宮面駕。
長信宮是王上批改奏摺處理公務之處,距離平日朝會的承光殿隔著永安宮和中德殿。
上官逸讓元裴在官員侯朝的休息區等待,他獨自一人前往長信宮。
剛走到長信宮門口,就見李公公在門口相迎,一邊替他推開了宮門,他望了一眼殿內,王上高高坐在上方寶座上,看不清楚表情,兩側穿著各色朝服的文武官員都已經在殿內等候。
他走過鋪著紅色地毯的中間通道時,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有隱隱的異樣感覺。
他看見允軒和傅臨風站著大殿的左側,允軒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傅臨風的眼神中有幾分得意。
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他深吸了一口氣,在殿前跪下,朗聲道:「臣,上官逸叩見君上,君上萬歲萬萬歲。」
「上官愛卿,平身。」王上的聲音威嚴中透露著冷淡,不似平日的寬厚親切。
他謝恩起身,站著大臣最前面一排,就聽王上雲淡風輕地開口道:「昨夜夏至宮慶,文武百官都進宮赴宴,上官愛卿為何不前來啊。」
昨日他確實知道宮中有宴席,因要赴海神廟之約,因而推辭未去赴約,忙低頭回稟:「啟稟陛下,微臣昨日舊疾復發,未能進宮赴宴,還請陛下恕罪。」
王上點頭,又問:「你可知昨日霽雲宮有刺客行刺三殿下?」
上官逸如實道:「臣今日方得知。」
王上目光犀利地看著他,「你昨夜身在何處?」
上官逸心中一咯噔,隨即答道:「微臣一直在府中休息。」昨晚他帶著元裴和親衛特意從上官府後門繞竹林出府的,應該沒有人發現。
王上緩緩道:「那個刺客武功高強,非同尋常……」
上官逸眸光驚異,轉向允軒關切問道:「不知三殿下是否有受傷。」
允軒冷笑了一聲,「未能如上官大人所願,本王毫髮無傷。」
上官逸眼中閃過凜冽的光,道:「殿下此話,臣聽不懂?」
允軒道:「昨日只有上官大人未進宮赴宴,而且那刺客使得一手好劍法,身形與上官大人頗為相似。」
上官逸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反唇駁斥道:「普天之下身形相似之人太多,三殿下何以見得就是微臣?可有確鑿證據?」
允軒似笑非笑望著他,從袖子摸出一塊腰牌,胸有成竹道:「刺客身上還掉下了一塊腰牌。」他轉身把腰牌向眾臣展示,大聲道:「各位大人,能憑此腰牌進出內宮的人只有禁衛軍的統領,而上官大人就是這少數有腰牌的人。」
上官逸冷聲道:「有進出宮禁腰牌的人有這麼多,三殿下憑什麼說這是在下的。」
傅臨風在一旁踱上來,道:「上官大人不必硬撐了,今日君上在上,文武百官都在此做個見證,你就承認了吧。」他面孔一板,「你說,是誰指使你行刺三王子的?」允軒一黨的大臣也在一旁幫腔。
「傅大人,你如此誣陷下官,是何居心?」上官逸望著他怒極反笑,轉身向王上拱手道:「君上,如此無確鑿證據的攀誣,恕臣無法接受!」
傅臨風在一旁回稟道:「君上,昨日那刺客在行刺之時遭遇王宮禁衛軍的圍剿,他在逃離之時右肩曾中一箭,如那刺客不是上官大人,他的身上必然沒有箭傷,只需讓上官大人脫衣查看就可真相大白!」
刺客也是右肩中箭!果然是煞費苦心謀劃的好局。
上官逸心底慢慢湧出寒意,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別人精心編織的大網裡面,編織這個網的人得意地獰笑著,看他一步一步自投羅網。
他站直了身體,昂起頭,冷冷地對傅臨風道:「傅大人,你既為太常寺少卿,難道不知道君前失儀,是為重罪?」
傅臨風嘲諷道:「上官大人既然說自己是清白的,為什麼不敢脫衣驗證。」
聽他提議讓上官逸當殿脫衣檢查,朝中大臣一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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