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翰林供奉的性子,主打的就是“闷骚”。
明明骨子里就是张扬的底色,想要凭借自己的才华折服世人,最好别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是惊艳赞赏。
但面上是一定要端住那最传统也是最为人称颂的文人墨客那一副如松如柏、清风明月的姿态的。
让别人以为他高洁雅正,身处名利与夸赞的中心,宠辱不惊、泰然自若,为文人典范。
这是上辈子,与翰林供奉当了多年君臣后,他才慢慢现的。
想到这儿,楚深和眼里不由闪过抹促狭的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
状若不经意地和孔珂回忆往昔:“孔珂,你这次,等歌手的身份当到了举世闻名之后,可还有其他的想法?”
“或者,现在已经在做了?”
毕竟,上辈子的时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翰林供奉在诗作扬名天下之时,早已经在背后暗搓搓地有了“黄石山人”和“辛子客”这两个马甲。
三线进行,都是顶尖,成就巅峰。
在“黄石山人”这个被大宣当代誉为画圣的身份被揭晓正是孔珂的时候,楚深和记得彼时孔珂的诗作正好新刊成册。
然后,两个身份的双重震撼下,直接造就了“盛京纸贵”。
负责采购纸张的官员都特地跑来和他说,得管管盛京的书肆了,简直疯了一样全在印孔珂的诗集。
害得他差点连皇宫用纸都采买不齐,已经有不少朝中官员来反应同样的问题。
而且,盛京的书肆疯了一样去印孔珂的诗集,还远远供不应求。
那些家中有点小钱的文人墨客甚至是商贾之家,人手多本,就为了有幸抢到一本,听说孔珂黄石山人亲笔签名或是题画的诗集。
而“辛子客”这个小说家的身份,比起大诗人和大画家,楚深和甚至怀疑,如果孔珂掉马,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事实上,他也怀疑,翰林供奉说不定已经计划好该怎么“掉马”了,只是自己死得早,没来得及看。
因为,通俗小说比起诗作、画作,门槛相对低了一些,平民百姓去那茶楼也能听见说书人随口说上几回。
更别提还有不少戏班子据说是已经得到过辛子客先生的许可,将辛子客的小说改编成戏剧,唱遍了大江南北,唱到天下诸国。
就连路边小童都知道辛子客先生的故事最是有趣。
而刚听完一曲《十二连环图册》的当下,楚深和心里又泛起了痒痒。
只是没有了帝王的身份能够理所当然地暗示,他没好意思和孔珂说,什么时候给他再编点睡前故事……
孔珂的那些图册,比起他在现代的网上搜索的笑话有意思多了。
他顾自思量着,便也没看见孔珂的面色微妙地顿了一下。
“孔珂,你以前的那些故事,如果改编成歌一定也很有趣。”他暗示般地提了句建议。
然后,重新坐在孔珂的对面,等待回复。
却不料,孔珂嘴角挂着的浅淡笑意有了片刻的不自然。
良久,孔珂迟疑着点了点头:“陛下说得有理。”
“陛下想看我写的故事吗?”他抬头问道。
也是经过楚深和的提醒,他才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之前失忆的时候,他从梦中醒来,以为大宣的真实记忆是黄粱一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