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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人都傻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啊”
这也太突然了,她虽然都说过生小孩的话,可听他说领证还是恍惚了一下。有时候觉得太慢了,恨不得一瞬间白头到老,可这会儿又觉得太快了,快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夏与唐轻笑,“先保密。你不是说,是定亲宴。”
所以去准备了订婚戒指。
她的每句话,他都记得很牢。
并非刻意,但就是不由自主。
羽毛自己都觉得自己屁话多,很多话说过就忘了,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怕你紧张。”
她其实无所谓,就算全家人指着她的鼻子说不可以和哥哥谈恋爱,她都可以高呼一声恋爱自由,但却见不得他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一想起他可能会心里难受,她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到了现在,羽毛仍旧觉得哥哥像个瓷娃娃,漂亮的易碎的物品,她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拿玻璃罩子罩起来才好。
她的心思总是直白写在脸上,想看不到都难,他握了下她的手,凝视她,“羽毛,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要我就行。”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也只是她而已。
羽毛表情严肃地点头“我要。”
旁边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默契地走开了。
夏与唐便又紧握了下她的手。
说领证是突奇想,只是话到嘴边,就那样说了,订婚戒指也是应景说的,只是因为这样的场合,觉得很合适给她一份礼物。
并不算求婚,至少不应该这么潦草。
有想过她会犹豫,也想过她会懵懂,只是没想到她戴着戒指去到处跟人显摆。
“快,欣赏一下我的手,等我上班了就不可以戴戒指了。”
“订婚戒指,好不好看你可以恭喜我了,谢谢。”
“我好喜欢我哥哥,他真的太知道我喜欢什么了。”
夏与唐“”
她满场花蝴蝶一样来回乱飞,倒是给他惹来一身目光,那目光里有打量有审视有怜悯也有鼓励。
他自小就不太喜欢别人的注视,以为自己会很难受,但是没有。
大概是因为她在,以及她在笑。
他的心情便仿佛晴日暖阳,和煦又温情。
距离他坐飞机从殷城到现在,过去不过短短几十个小时而已,那时的心境和现在似乎也完全不同了,他那时已经猜到母亲叫他回来的意图,说不担心是假的,害怕这段关系太脆弱,经不起波折。知道他前脚走,她后脚去见帅哥,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了一样,沉得喘不过气,明知道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嫉妒仍旧摧残着理智,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只为自己所有。
他不能这样做,他只能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给她看,他享受她的偏爱和呵护,可她越是对他好,他便越失控,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从来都是一个内里偏执又阴暗的人,可从他牙牙学语到如今,认识羽毛二十余载,无论是做哥哥还是男朋友,都想做一个好人,至少配得上她,以及不让她难过。
他一向藏得很好,可藏得太好,又怕露出来一点叫她害怕。
饭局到后面,夏与唐移步去了父母那里,“对不起爸妈,没有先跟你们商量。”
他说领证的事,原本只是说来逗羽毛的,可现在她已经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唐昊看了唐唐一眼,从他第一次在保温箱里见到这个小男孩,从他第一次抱他,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对他始终都没有办法更深一步去了解。唐唐从小去做心理咨询,他和夏至又何尝不是定期去做,学着如何跟他相处,当一个合格的爸爸妈妈,有时候会觉得沮丧,他太封闭了,任何试图去窥探他的行为都是一种冒犯,可有时候也会觉得欣慰,至少在他闭塞的人生里,大门对羽毛是任意敞开的。
他们是互相陪伴的人。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走到这一步,起初毫无征兆。
“你们想清楚就好。”唐昊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却又觉得多余。
夏至只是觉得太快了,快得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每一步都打得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她看了眼唐唐,又看了眼远处的羽毛,这俩小孩是从怀里抱大的,两个人同吃同住,一同成长,兄妹情深。
她不是不开明,只是一时很难转变过来思维,以及觉得匪夷所思,她不知道唐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羽毛的,她唯一能猜到的就是,他当初执意要解除收养关系,是因为羽毛。
夏至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她到后院去。
花园久不打理,枯草乱枝,昨夜里空气就湿,这会儿果然下了雨,淅淅淋淋沿着木质的连廊边沿落下去。
这里没人,夏至的声音温和却认真,“唐唐,妈妈想问你,这些年,你有没有过得不快乐。”
夏与唐眸光微颤,一瞬间大脑像是停止了运转,他以为母亲叫他出来是谈论和羽毛的事,也准备了许多说辞,可没想到,她开口却是问这个。
夏至见他不说话,轻轻皱了下眉,“我想过很多,猜到你可能是因为羽毛才跟家里解除收养关系,是吗”
他点头,“是。”
夏至也点点头,“那时会很难受吧”她声音噎在喉咙里,有些哽咽,因为回想起来很多细节,那时他并没有多大,突然之间的情绪转变带给他的压力应该是巨大的。
夏与唐喉咙紧,那些早已过去被自己深埋的情绪又翻涌上来,“嗯,觉得对不起你和爸,对不起羽毛。”
觉得自己龌龊、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