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没事的”昏暗的光线里,传来池砚极轻的声音,还在安慰她。
“我扶你出去坐着,再去叫傅老师。”竹吟下定决心。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找叔叔。”池砚难得的执拗,“告诉了,他们就不会再让我上学会让我去医院,一直住着。”他断断续续说着,吐息不匀。
俩人僵持不下,池砚虽然病着,可是到底是个男生,竹吟强行拗不过他,谁也奈何不了谁。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竹吟心一松,忙回头,她还扶着池砚,昏暗的光线里,俩人面容模糊不清,只见姿势极其暧昧,看起来,甚至像是她在主动上前搂着他。
“打搅你们好事了”越沂低垂着眼,语气平静,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声音透着冷,他垂眸看着她握住池砚的手,黑眸很阴郁。
两张有些肖似,同样俊美的脸,一人站着,一个被她扶着,只是神态大相径庭。
池砚早就知道他,那个叫越沂的男生。
胸口闷着疼,他睁开眼睛,看到和他几步之遥的人,高大,冷淡,俊美,身姿修长有力,即使只是安静站着,也遮不住,是和他完全不同,正常的,十八岁的年轻男生,该有的模样。
“你”都到这时候了,竹吟懒得和他再计较,她小脸都涨红了,想叫他过来帮忙扶池砚一把,没说出口,却被池砚按住手,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隐隐的祈求,“别。”他轻轻吐出一字,声音微弱,几乎听不到。
“我去帮你拿椅子。”竹吟一咬牙,“你等我。”
“竹子,池砚,你们在吗”身后传来声音,宋婵和余枚慌慌张张从礼堂跑来了这边。
眼看成年礼最后一个环节要开始了,文重班俩人还一个没到,她实在按捺不住,叫着余玫,一起过来找了。
池砚呼吸已经平息了很多。
“刚,刚才绕了点路。”竹吟撞见他眼神,只能含糊其辞,池砚不想让身边人知道自己的病情。
宋婵说,“那你们现在快去,还来得及。”
“我肚子有点疼。”池砚忽然开口,“想去厕所。”
宋婵余枚“”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那怎么办”早不去,迟不去,偏偏现在想去,几个意思啊。
傅如秋几乎也是同时找了过来,一看情况,心里明白了大半,“你回去坐着。”他神态紧绷,不怿的看着侄子,“余枚你们俩先带他下去。”
“那,待会儿拍照呢,再找个人”余枚茫然问,“要我再下去叫个班里男生过来吗衣服怎么办”
成年礼上台的几个人,穿的都是嘉学的全套正式校服,衬衫,西裤,领带,班里别的男生大部分都没穿齐活,难道要先叫他们去厕所,扒了池砚衣服给换上时间也根本来不及了啊。
傅如秋皱起眉,没说话,目光忽然缓缓落在不远处,靠墙站着的男生身上,尤其是,在他和池砚有五分相似的眉眼上。
“这位同学,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他沉沉开口。
竹吟紧抿着唇,想站得离他远点。
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就展成了这个样子,居然叫他代替池砚来参加成人礼,简直太荒唐他都根本不是他们班的人。
后台,各自班级的都是一对对儿站在一起的。
竹吟也穿着校服衬衫,及膝裙,露出的小腿雪白修长,腰肢纤细婀娜,和清冷挺拔的男生站在一起,宛如芝兰玉树,交相辉映,只是她紧绷着小脸,远远站着,一眼不想看他。
“过来。”越沂淡淡开口,俯身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紧紧拉到自己身侧。
竹吟化了点淡妆,灯光下,肌肤瓷器一般的素白,唇嫣红,眉目比平时浓稠,即使是绷着脸瞪人的模样他也喜欢看。
她竟然没反抗,乖乖由他拉着,越沂回神一看,才现,原来是因为,大家都在一对对儿上台,名正言顺的走在一起,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造次,只能任由他这样拉着。
越沂轻笑出声,沉沉的笑声,落在耳畔,带着莫名的意味,不知道又是在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意思,竹吟耳垂都烧红了,闷声不语走路。
一路,他修长有力的的手指,一直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不重,力道说得上温柔,男生素来冰冷的指尖,逐渐抽出分分热,让她身上也蔓起滚烫。
他们一起成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名正言顺的,并肩站着。
他出神想着,只要能这样待在她身侧,不被厌恶和抗拒,即使是借了别人的名,被当成替代品,他竟然也能品出甜来。
真是贱到了骨子里,从小如此。&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