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完,终于放了暑假,高三高考完后已经离开了校园,他们成了嘉学最高的一级。
这年暑假只有不到一个月,八月初就开学。
竹吟在家整理课本,她期末考得不错,数学拿了个史无前例的最高分,总分也跟着上去了,拿了班里第二,第一却不是池砚,他这次考试时生着病,没有挥好,总分最后甚至比她低了几分。
竹吟在房间里收拾资料,翻出了这段时间补习用的笔记本,收拾的时候,她翻到一个黑色笔记本,掂在手里,有些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本笔记。
翻开一看,先陷入眼帘就是前几页画着的电路图,往后翻,跟着各种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和公式,是本物理笔记,她心里有了点数,倒回去,翻到扉页。
果然,熟悉的清俊字迹,越沂。
居然把自己物理笔记忘在她书柜里了,他原来是个这么丢三落四的人吗
合上笔记,竹吟有些烦,扭头看到自己高分的数学试卷,叹了一大口气。
算了,有空,给他送一下吧。
她知道越沂家地址,不远,大不了顺路去跑一趟,高中只有一年了,毕业后,说不定,俩人就各奔东西,再也不会相见。
晚风凉爽,赵微树过几天回家,竹吟打算去趟市,背上了那本物理笔记,打算顺路去他家送回。
她原本打算先打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家,一打开手机,才想起,她早没了越沂的联系方式,就连之前做家教时的那个联系账号,也在课时结束后,被她直接删掉了。
竹吟打算上门碰碰运气,不行的话,等开学,她再托人去理重班给他。
俩人家住得不远,步行不到十分钟,她到了他家小区门口。
正巧,一辆黑色suv从旁缓缓驶过,g市牌照,在宁市不多见,竹吟在g市住了十多年,在外地见到家乡牌照,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车上在不远处的停车位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和她差不多大的模样,白色布艺裙,轻松熊挎包,打扮很甜。
竹吟没太在意,不料,一路上,那女孩子蹦蹦跳跳走在前,俩人前进路线居然一直是一样的。
俩人在一楼等电梯,女孩子心情分外愉悦的模样,步伐很轻盈。
她中途接了个电话,声音轻快,“喂,我已经到宁市了,嗯,打算先去越沂哥哥那儿明天再来找你玩啊。”
“哈哈,这么多年不在一起,我很想他,也确实挺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的。”女孩轻笑,眼睛很明亮,那边可能打趣了一句什么,她面上晕起了浅浅的红,只是抿唇笑着,有些羞涩,不说话。
竹吟抬眸看了她一眼。
电梯橙色的灯光晃了一下,到了十楼。
竹吟出了电梯,拐了个弯。
女孩子在那扇门前停下,揭开挎包,竟然从夹层里摸出了一片钥匙,很快打开门,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她反手很快关了门,黑色的门在她面前重重合上,瞬间隔绝掉室内景色。
背包里的笔记本硬硬的,忽然格外硌人。
竹吟抬眸看了眼那扇门,转头走出了电梯。
窗户口很快亮起了灯光。
她走到他家楼下,顿住了脚步,唇咬得死紧,终于还是回头,走到一半又放弃了,最后,在电梯门口,一楼的信箱间的,最里侧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等那女孩离开,她再去还给他笔记,她告诉自己,别撞破了他好事。
外头夜色蔓延。
她呆呆坐在,看着对面墙上的钟,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十点,十一点一直到午夜。
没有人出来。
那扇窗户里,灯光一直亮着,昏黄,暧昧的光线。
g市,市立第一医院,五楼的病房。
“腰椎本来就不好,老毛病了,只是小问题,麻烦你跑一趟了。”沈让躺在病床上。
少年在旁边,静静垂眸站着,“不麻烦。”他淡淡说,不亲近,也不疏远的语气。
他刚从主治医生那儿回来,大概了解了情况,比沈清乐在电话里说的轻,确实没有大碍。
见他又没话了,坐在床边削苹果的女人,抬头嗔怪了他一句,“越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