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这会看着裴敛面色不佳,顿时又带着歉意低声道“若卿,我见到你心中高兴,便什么都忘了,一时忘形,你可不要怪我。”
裴敛抬眼,静静看了看楚蔚的表情,忽然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一下,淡淡道“无事,本就是我来找你,又怎么会怪你”
裴敛这话说得既轻又柔,是澹台无离从前从未对楚蔚说过的话,楚蔚一时间欣喜得溢于言表,忍不住就试试探探地想要去拉裴敛的手,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这时都还顾忌着,不想让柳若卿生气。
澹台无离把这个细节看在眼中,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旁的裴敛仍是神色平静地微微笑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说话好不好”
此时的楚蔚满脑子只剩下了若卿,什么都不管了,听到这话,便央求一般地看了一眼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澹台无离,低声道“师尊”
澹台无离看着楚蔚眸中流露出的祈求和藏都藏不住的兴奋,心头竟是微微一涩。
但很快,他便平静道“去吧。”
楚蔚立刻欣喜地跟着裴敛走了。
临走前,裴敛若有所思地回头静静看了一眼澹台无离这边,很快又转过头去,同楚蔚说话了。
澹台无离目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茶金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光,却又很快暗淡了下去。
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便不能后悔。
是夜
深秋时节,露气渐浓,深蓝色的天幕上那一轮微微泛着暗黄的明月也被云雾遮掩了大半。
澹台无离睡在养心殿东偏殿,楚蔚说要跟若卿叙旧,便拉了裴敛去了西偏殿。
澹台无离静静在软榻上靠了一会,觉得两人不会再过来,便点起了一盏明亮的琉璃灯,随后又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瓶伤药。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幅躯体已经很脆弱了。
前几日在裴敛府中喝下了那杯春茶,消耗了极大的肉体能量,以至于澹台无离本该愈合的伤,到现在都迟迟未曾愈合,还隐约有红肿扩大的趋势。
若是先前精力旺盛的时候,澹台无离还能不管,只是这几日夜间接连大雾,空气湿冷,惹得他伤口一阵阵隐隐作痛,已经让他日常生活都有些困扰。
所以现在趁楚蔚跟裴敛都不在,澹台无离就有时机上药了。
脱下了外裳和里衣,澹台无离微微侧过身体,对向了殿中那柄悬着的铜镜上。
此时他伸手轻轻拨开肩上的霜,便露出了洁白如玉却伤痕累累的脊背。
细密的红痕遍布在雪白的肌肤上,带着一丝丝灼伤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在微微渗血。
澹台无离薄唇微微抿紧,先用蘸了清水的帕子将伤处都清洗了一遍,再用素白的指尖挑了药膏,一点点蘸着抹上去。
药膏清凉滋润,抹上去之后很快便缓解了澹台无离的疼痛,但他心中清楚,这也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好起来,必须把身体慢慢养好才行。
只是以他余下的时日来看,也来不及养了。
澹台无离一边上药一边静静放空。
忽然,窗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澹台无离清眸一凛,瞬间拉过外裳披好,信手一个棋子便弹了出去。
“谁”
一声熟悉的闷哼从窗户底下传来,澹台无离微微一怔,便看到楚蔚委委屈屈地推开窗缝,探出一双眼睛“师尊,是我”
澹台无离
澹台无离不动声色地拢了衣襟,淡淡道“你不同若卿叙旧,来这做什么”
楚蔚哼唧了一声,缩回头去,接着便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
澹台无离
就在澹台无离以为楚蔚走了,心头微微生出一丝无奈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门口一路小跑蹿了进来,然后动作熟练地爬上了澹台无离的软榻。
澹台无离
长眉一蹙,澹台无离低声斥道“下去。”
楚蔚抱着枕头在澹台无离的被子里拱了拱“不。”
澹台无离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楚蔚片刻,低声道“若卿呢,你不同他一起”
楚蔚听到澹台无离这话,有点失落地从枕头后面露出两个眼睛,小声道“若卿睡着了。我一个人睡不着,就来找师尊了。”
澹台无离
而楚蔚这时静静看了澹台无离片刻,目光却忽然有些飘忽不定地转了过去。
澹台无离心头一跳,垂眼一看,才觉自己领口松散,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锁骨和脖颈处大半的雪白肌肤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