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在a区的郊外,占地百亩,十分的豪华,每年的的费用动辄数十万起步。吴先的母亲就住在这里,她先是重病,后又出了意外,半身瘫痪,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由专门的人士照顾。
隗葵先是在吴先的引荐下见了院长,询问了疗养院是否可以照顾她的儿子,随后又要求参观疗养院。
“隗女士,我们是分层分区管理的。这一栋楼都是没有攻击力的老人,精神也都没有问题。”女院长笑着看了一眼吴先,“吴先生的母亲就住在这一层。”
疗养院是单人单间,一室一厅的布局。每间房按照顾客的要求配备一名护工照顾。这里有食堂,每天配好餐送入房间,也可以选择去食堂与护士、护工一起吃。如果不愿意吃食堂,那便加钱,护工会根据营养以及喜好,每天现做。
病房的后面是一个公园,有鱼池假山,也有一些健身设备设施,还有一个小广场。每天早上和下午,天气好的时候,护工都会推着不良于行的老人下去晒太阳。有时候疗养院也会举行一些集体活动,丰富这些老人的生活。
“我家忻忻自闭,虽然不需要二十四小时看着,但是也要专业的看护。”隗葵摸了摸趴在吴先怀里,儿子的后脑,“还有就是,他不能接触紫外线,房间的窗户、窗帘都要经过特殊的处理,不可以遮挡,忻忻不喜欢黑暗。他的眼睛也很弱,只能用米黄的柔光……”
院长很快在心里算了算,“我们可以按照你的要求重新更改,只是这价格……”照顾一个有自闭症的小孩可要比老人难的多,价格自然也要高。
隗葵在一扇门前停下,“欸,那好像我同学的爸爸妈妈?”
“谁?”院长一愣,透过活动室的透明玻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她妈妈怎么了?怎么来疗养院了?”她皱眉,问院长。
“郑先生和郑太太来好几年了,自从他们唯一的女儿去世后,郑太太就得了抑郁症。”院长道。
隗葵脸上闪过一丝痛惜,“我能进去看看他们吗?”她问院长。
院长笑了笑,“当然。”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吴先的母亲也在活动室里,正在和一群老头老太太聊天,能进入这间疗养院的人,家庭情况都很好,彼此也是有见识的人。平时没事就喜欢聚集在活动室,谈天说地的。曾经还有一位股市大亨,没事就喜欢看股票,教大家买股票。听了他话的人,多多少少都赚了一些。
“妈。”吴先走到母亲身边,“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的葵姐,这是她儿子忻忻。”
吴母先看了一眼隗葵,随即看向忻忻,脸上露出一抹心疼,“呦,这孩子怎么这样。”
隗葵见她只有心疼,没有其他异样的神色,便也放心让她将儿子抱到了腿上。她给吴先使了一个眼色,吴先绊住了院长,她则是接近了郑氏夫妻。
“叔叔阿姨?”隗葵走近他们,带着疑惑的轻唤了一声。
“你是?”郑氏夫妻一起转头,看向她,面露疑惑。
“我叫詹妮芙,是雨筠的朋友。”她在两位老人身边坐下,“叔叔阿姨,你们怎么……对不起,我现在才回来。”她抬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擦掉不存在的眼泪。“雨筠的事,我也是回国后才知道的。”她看着郑父郑母,“出国之后,父母就将我去了一间全封闭的女校,我没有任何的通讯联系工具。”
郑父摇了摇头,“难为你还记得雨筠。”他笑了笑,“就剩我们老两口了,干脆就住进了疗养院,也有个人照顾。”
郑母的神色有些呆愣,她看着隗葵,一遍遍的低喃着,“詹妮芙,Jennifer,Jennifer,Jennifer……”她突然哭了起来,“雨筠,我的雨筠……”
隗葵吓了一跳,忙握住郑母的手,“阿姨,阿姨你怎么了?”
詹妮芙,Jennifer,郑雨筠的好朋友,3。26校车事故生前一周出国,一年后,在美国因交通事故去世。
郑母紧紧握着隗葵的手,“对不起,是我对不起雨筠啊,如果我强硬要求她出国留学,也不会这样……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来……”
郑父长叹一口气,似乎早已习惯了她情绪的突然崩溃,整个活动室的老人似乎也都习惯了,只是带着怜悯的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一直等到郑母平静下来,继续呆滞的看着前方,郑父才缓缓道,“雨筠出事那一年,我们本来决定送她去维也纳学音乐的,只是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手续都办好的情况下,突然就改了主意,说是她拿到了保送的名额,放弃太可惜了。”他和妻子都是建筑工程师,年收入近千万,没有了经济的压力,他们自然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培养唯一的女儿身上。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就给女儿学习各种特长,女儿也没让他们失望,很快便在音乐上展露了天赋。之后他们便专门培养女儿学习乐器,甚至于早早便为女儿找好了维也纳知名的音乐学校,只待女儿的审核通过,就能去了。
“雨筠喜欢音乐,也一直想要去维也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临行前的一个月,她突然改了主意。”郑父苦笑,“她是拿到了保送,可那是一所建筑大学。”他女儿一直是学音乐的,那所建筑大学再好,也不对口,并且,他女儿一贯不喜欢建筑,他至今都想不通,为什么女儿会突然改了主意。“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放弃她热爱的音乐。”
郑父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郑雨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妻子生女儿的时候大出血,切除了子宫。“为了这件事,她还和她妈妈吵了一架,那是她们第一次吵架。她妈妈不同意,她就自己去找了学校,将曾经放弃的保送名额又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