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本是足够了,可只有取样,才能判断她是不是被人害的。”
王母看着王可可,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扭曲。“被人害的?她要是不被人害,她能这样吗?”她自己养大的女儿,她怎会不了解,她的女儿,确实任性,确实骄纵,但是并没有坏心,甚至于有些愚蠢。“她知道我忙,什么事都不肯跟我,开心不开心都自己憋着,然后,就成这样了。”这二十年,她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她那么倔强,如果不是她一直要强,非要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家族,忽略了女儿,会不会她女儿就不会这么惨。
王可可看着她,没有再要求活体检查,只是问她,“王如心的主治医生黄呐,是赵区的妻子,你知道吗?”
王母笑了笑,“知道。”她低下头,因为躺了将近二十年,全靠营养液维持,王如心早已没了人样,只是骨骼之上,蒙了一层皮。她的头也一一掉光,所剩无几。“可惜,知道的晚了。”她轻叹一声。
“晚了?”
王母摇头,“如心脑死之后,我才知道她是谁?”她看着王可可,“她自己跟我的。”
隗葵站在提门口,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对话声,一边透过的窗口看着王母的神情。
“……她跟我,她离婚了,她也被抛弃了,我们同命相连,会好好照顾如心。”王母笑了,带上了一抹嘲讽,“同命相连,她可真会。”
“你不喜欢她?”
王母看着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让她照顾王如心。”
“只有这样,我的女儿才能活着。”她的女儿虽然骄纵,却也是跟着她过过苦日子的,并非脆弱的人,怎么会好好的就突然精神不好了呢?她一直在想,她一直在调查女儿的经历,却忽略了女儿的心理医生,等她怀疑到黄呐身上,开始防备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女儿,已经疯跑到了楼上,并且摔了下来。“只有让她亲自照顾如心,如心才能活下来。”哪怕是以脑死亡的状态。
王母看着王可可,认真道,“我这辈子,只对不起一个人。”十五年前,有个警察来向她询问女儿的事情,她谎了。“我骗了他,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
王母笑了笑,“法律,不足以惩罚她们。”她的女儿痛苦了二十年,她痛苦了二十年,这多么的痛苦,不是几十年的刑罚,甚至于一条命就能换回的。
“你要做什么?”
王母缓缓摇头,“我不会触犯法律的。”
隗葵从王母的话中捕捉到几个重点,王如心的精神异常,极大可能是黄呐搞的鬼;丁叔在十五年前已经查到了王如心,因为王母的隐瞒,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王母私下也在调查,她知道黄呐母女是害了她女儿的人,也许也知道3。26校车事故的真相;她对黄呐母女,早就展开了报复。
证据,即便是他们现在有再多的猜测也没用,他们没有证据。
“耿壮壮!”隗葵喊道。
“来了。”
“跟高原一起去‘仕’送货的人找到了吗?”最开始她或许只是为了女儿隐瞒3。26校车事故的真相,但是后来,越的无法收拾,她不太可能一个人做出这么多事,一定有个帮手。
“没樱”这个人仿佛人间蒸一样。
隗葵想了想,“你去把黄呐工作过的地方,所有她可能接触到的同事的档案找出来给我。”她似乎有事,匆匆的交代了就离开了,“还有,你绝对不允许在王可可不在的情况下见黄呐,知道吗?”
“知道了。”耿壮壮连连答应。对于那和杨敏萱来询问黄呐的事情,他和杨敏萱都记得十分的清楚,清清楚楚,没有一丝的遗忘。可就是因为太过于清楚,才让人起疑。他们最近熬的人都傻了,脑子根本不清楚,全靠录音笔和手机记录,怎么可能记的那么清楚。
夫妻吵架,一向是最难处理,家暴的界限,总是模糊的。大多数时候,派出所也好,社区也罢,都是搅浑水,好好好,行行行,就这么翻页。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又牵扯到警局法医韩老的儿子,自然更是不愿意掺和,口头教训了一顿,便这么算了。
警察走后,刘阿姨捶打着刘伟,“你怎么能打她呢,怎么能动手呢?她肚子里的可是儿子。”
刘伟不耐烦的挥开了她的手,“行了,妈你照顾她吧,我走了。”
刘阿姨拉住他,“你去哪儿?”
刘伟没好气道,“我去给她弄钱。”
抢救室中,马士薇含着泪问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
医生正在给她做b,闻言便道,“b看着没什么大事。”她操作着器械,“我把声音放大,你听听胎心,心跳还是很有力的。”
马士薇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头顶的白炽灯,“这个孩子我不要,帮我联系妇产科,我要打掉他。”
急诊科大夫一愣,“你什么?”
马士薇眼中含了一抹冷酷,“我,我不要他。”她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给这种男人生孩子。”即便是这个孩子命大,被踢中了好几脚也没事,她也不会留下他。她要跟刘伟离婚,彻底分割,她会有新的生活,新的丈夫,她绝对不能容忍有个孩子拖累了她。刘伟敢对她动手,她便打掉他和他妈心心念念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