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坐在女儿的病床前,细心的给女儿擦拭着手脚,擦完后又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唯一的女儿。
王可可和张站在病房门外,向里看,“赵区长和她是中学同学,两人中学就在一起了,后来她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再复读,就回家学造纸制墨了。”
“然后就分手了?”
王可可摇头,“没分手,一直没分手。”或者,直到现在,两人也没分手,赵区长没过分手,王母没听过分手。
赵区长和莫教授是室友,同校不同系。“莫教授他们上的是一所综合大学,什么专业都有,黄医生是心理健康教育专业的,赵区长是体育系。”王可可笑了笑,“没想到吧,一个想着去学校当体育老师的人,最后做了警察。”年少时的梦想,终归只是梦想。
赵区长和黄医生怎么好上的,他们也不太清楚,只是突然有一,赵区长他要结婚了,他们都以为是他一直的造纸的女朋友,去了婚礼才知道是黄医生。
“后来没多久,黄医生就生了赵蓁雅。”那时候,他们才刚刚毕业。“毕业之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了。莫教授满世界的跑,有时候好几年才见一次,也就不清楚他的情况了。”
莫教授知道赵区长和黄医生感情不好是在孩子的百日宴上。当时赵区长一家去了,王母也去了。
“她也去了?”张惊讶,“为什么?”不是不认识的吗?
“她去是意外。”当时是在g区的萧氏酒店办的百日宴。酒店是当时萧氏刚开的,主打的是复古风,王母是去送酒店装饰要用的宣纸以及徽墨的。“她去宴会厅找萧姨结账,就这么遇到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赵区长跟黄医生结婚,是因为黄医生怀孕了,而他,并没有跟王母分手,只是单方面断了联系。
许久不见的情人相见,一个是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一个是带着女儿辛苦谋生。其间有多么的心酸,想必只有王母自己知道。或许是心疼女儿没有爸爸吧,她十分的娇惯王如心,这才养成王如心不讨人喜欢的性子。
“我听莫教授,她其实很不容易。”王家虽然是做传统造纸、制墨生意的,但是早就没落了,全家好几个男人,没一个掌握了造纸、制墨的技术。是她去求王家曾经的老师傅,缠了一年多,感动了老人,才愿意将技术教给他们的。造纸步骤繁杂,每一步都要学很久,更何况制墨?是学习,其实和打杂差不多,做着最辛苦的活,还没有薪资。“王家当时七个人去学,坚持下来的只有她一个。”是她慢慢的将家业重新撑起来的。“后来,赚到了一点钱,王家就闹着分家,她一个女人,也没办法,就只要了造纸制墨厂,其他的都分给兄弟了。”她哥哥弟弟,拿着分家的钱成立了公司,借着王家的名气,开起来民间传统泥塑公司。是公司,其实不过是买了一个老手艺饶名字,借着他的名号开始急扩张,开工厂,卖加盟权。
“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本以为能平静过日子了,谁知道她女儿又这样了。”王可可轻叹一声,似乎是在为病房内,满头白的老人惋惜。“我去见一见黄呐,你去跟她谈谈。”
“我们一起去吧。”张见老人握着女儿的手,低声着什么,他看着老人脸上的笑,不愿意打扰她们。
王可可摇头,“以后你们最好不要在警局之外的地方见她。”
“为什么?”张不解。
“她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是研究催眠的。”他来之前,在网上看过黄呐办公室的布置,布置的非常的巧妙,有许多能够进行心理暗示以及诱导的东西。
“催眠?”真的有这种东西?张怀疑。
“你要知道,饶大脑是很神秘、奇特的。”催眠虽然理论上只是一种人类的身心状态,涉及注意力集症外围意识降低,以及对心理暗示的反应能力增强。但是谁又敢百分百保证,大脑不会因为这些暗示、诱导而改变记忆呢?
“上次是谁来的?”
“耿壮壮和杨敏萱。”张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王可可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怀疑他们俩被同时催眠了。”黄呐从他们口中问出了什么,然后抹去了这段记忆。“她是国际催眠协会的会员,这是一个秘密的组织,她在里面的等级很高。”
“你怎么知道?”
王可可竖起手指,“一,我就是学心理的,我当然知道;二,这个国际催眠协会是莫教授办的。”大概二十年前,莫教授曾经遇到过一个催眠师,那个催眠师对莫教授一见钟情,就设计催眠了莫教授,改了他的记忆,让他忘了老婆孩子。
“后来呢?”
王可可笑了笑,“后来被一耳光打醒了。”删除记忆,修改记忆这种东西,比起之中,差的可不是一丁点。它能够做到的只是短暂迷惑海马体,形成一段短暂而又虚假的记忆,却不能替代真正的记忆。
“你不觉得奇怪吗?黄呐和王母应该是情敌的关系,王母为什么会这么放心的将女儿交给黄呐?还有,夏媛媛只是个意外,除了专案组的人,谁也不知道夏媛媛了什么,为什么赵蓁雅会来主动交代?”
赵蓁雅夏媛媛去找了她,所以她才会去警局主动交代,并且她还因为她的谎言,辞掉了工作,以显示自己真的内疚、知错。系统极力的挽留她,可她却执意的辞职。对于赵蓁雅,隗葵只有一句话的评价,当了婊子,立了牌坊。
“葵姐,你好像很讨厌她?”午饭时间,崔端着餐盘坐到了隗葵的对面。两人聊起赵蓁雅在系统中引起的轰动,隗葵言语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正值。”隗葵戳了戳餐盘里的咖喱鸡饭。警局食堂的窗口,每一家的分量都是十足十的。“对于杜良和滕梓枭能否归队,她一直是持否定的态度。”
赵蓁雅自己也是缉毒口出来的,她知道缉毒警有多危险,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危险,她更清楚卧底的危险与痛苦。可她却在杜良、滕梓枭协助打掉云南边境,两个最大的制毒村后,出了下面的话。
“她他们经历多年的卧底,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被浸染,制毒是个暴利的行业,他们见惯了这种暴利,见过了毒品带来的疯癫、血腥,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吗?还愿意回归正常生活吗?”隗葵看着崔,“更何况他们一个吸毒,一个作为管理层,竟然不知道成品的下落,显然是有其他的内幕,我建议,把他们踢出系统,并且要继续调查,如确定他们参与了制毒贩毒,依法追责。”
崔还没听完,怒意便涌上了眼眸,“怎么能这样,卸磨杀驴都没有这样杀的!”先不遏两个制毒村的功绩,便是单卧底多年的危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一脚踢开。
“当年为了打掉这两个制毒村,投放了二十多个卧底,生还的只有杜良和滕梓枭。”隗葵眉头微跳,继续道,“控制住这两个村子的时候,老大也好,一把手二把手也好,都因为械斗死了。她就,也许杜良和滕梓枭早就与贩毒村落沆瀣一气了,让他们回系统,是危险,应该按程序拘留他们,立案调查。”一个缉毒警,面对去卧底了多年的同事,竟然能出这么冷酷的话,足见她的本性如何。“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在听卧底多年归来之后,也会唏嘘感叹。”感叹卧底的不容易,命大,“那次的会议是在讨论如何安排杜良、滕梓枭,大概是上面早就有意思将他们仍去h区,所以我和晁千也受邀参加了会议。”作为h区警局的代表人。
系统再腐烂,最上面的实际掌权人,也不会是同下面沆瀣一气的人。所以并没有采纳她的建议,但同时,他们也考虑了一些可能性,最终将杜良和滕梓枭仍去了h区。
她不否认赵蓁雅做缉毒这么多年的功绩,但是她的品德,道德,绝对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一样。缉毒是工作,是她为了升迁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否定杜良、滕梓枭的功绩,才是她的本性。
隗葵笑了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吧。”
“那3。26校车事故呢?”崔问她,“你怀疑是她做的?”
隗葵想了想,拨弄了一下裹满咖喱汁的鸡腿才缓缓道,“之前是怀疑,现在几乎已经肯定了。”栾睦言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她对栾睦言,也过于心谨慎了。甚至于崔大雄,对于他们的态度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