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何处？几时的事情，我竟不知。”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其余你不必多问了。”
“那凤舞先行谢过了。”
“……”
在他的沉默里，她也沉默了。
“大公子于凤舞的情意，是因为我像她吗？”
她轻轻地抚过梓木所制成的琴面，温柔的纹路里藏着她的名——夏秋。
“九思全都告诉你了？”齐城刹那的错愕后，淡淡地笑了：“你长得与她神似，但她不像你。”
她们模样一般无二，性情却不像。
此话也唯有用情至深之人说得出。
人海沉浮，后来爱上都有着那个人的影子，但都不能代替从前的那位。齐城给自己穿上太多的伪装，但终究也是个执着的人罢了。
“像或不像，重要吗？”卿凤舞起身，在离经他身畔时顿了顿：“无论如何，多谢了。”
她离开风雅涧时，雨愈地大了。
“小姐，我可算找着你了！”
景迟冒着雨寻来，他鬓满是水滴。
“小姐有事在身，这就回去了，你着急成这样是哪般？”绿芜一记白眼甩给景迟，踮着脚抡起袖为卿凤舞去遮雨：“这样大的雨天，你出来也不带把伞。小姐若是着了凉，可仔细你的皮。”
“何事慌张？”
卿凤舞一面快步走着，一面问他。
“王爷他……他要剁了三公子的手！”
景迟飞快地回答。
“剁……剁手？！”
绿芜连话也说不利索，她飞踏过的地面溅起点点水花，像尾巴似地跟在身后。
“听说是三公子写了不该写的诗，老王爷气得要断他一只手才肯罢休！”
“什么诗？”
“这我便不知了。只是二公子吓得不轻，让我赶紧寻小姐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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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凤舞回到正厅时，暴雨如注。
天空中交错着雷与电，如同一支暴虐的长鞭，一下、一下、又一下地鞭笞着众生大地。
“你淋雨了！”
齐长风紧巴巴地迎上去。
堂厅中央，齐牧野端坐在八仙交椅上，他的一呼一吸都灌注了不可遏制的愤怒。齐知行跪叩拜在地，如他灰白的长袍般沉默着。
“生何事？”
卿凤舞轻声问齐长风。绿芜跑回屋里，又取了件罩衣为她披上。
“你看——”
齐长风塞给卿凤舞一张宣纸。
“一树梨花落，忽如银汉起。子规从南来，春色未曾看。”
正是齐知行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