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四姐姐盛墨兰的婚礼,刚刚让盛家人缓了一口气,盛家大房淑兰姐姐的婚礼,如约而至。
几乎复刻盛家二房四姑娘盛墨兰的婚礼,盛家大房可是宥阳地界上,数一数二的富户,怎能因嫡长女盛淑兰是和离之身,就可怠慢呢?除了新郎官不那么俊美外,其他的,都无不令人羡慕。
酒宴之时,春风得意的新郎官,熊狼关镇守将军沈从兴,主动向盛长林敬酒,期间盛长林微笑道:“沈将军日后,可会有妾室啊?”
这可把沈从兴问愣了,他思索片刻道:“锦南侯知道,末将原配,留下一双儿女,但末将,一定不会苛待令堂姐,日后无论如何,我们夫妻也恪守复礼,抚养我沈家嫡出血脉。
令堂姐淑兰,秀外慧中,心地善良,方才将她送入洞房之时,她还关心我那一双儿女的近况,生怕他们在酒宴上,吃得不习惯,还说定将他们视如己出呢。我们夫妻,自当恩爱长久,至于纳妾嘛,是万万不能的!”
盛长林嘿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们盛家不论亲堂,淑兰姐姐与我们盛家二房的姐姐们,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大姐夫,可称呼我为小七,七郎,长林都可。
我说过,盛家没有锦南侯,只有盛小七,也希望大姐夫,记住今日之话才好哇!”盛长林的一声大姐夫,将沈从兴彻底拉拢过来,也暗中有警告之意,不能委屈了淑兰姐姐。
又半月,盛家大房嫡幼女,品兰姐姐出嫁,新郎官贺弘文算是知道,什么是娶盛家“小天仙”的代价了,盛家两房的小辈儿兄弟姐妹们,都要他以药材名来作诗,一步一诗句,才能接亲。
当归被提到无数次,酒宴上,如果不是贺弘文有太医院医官的身份,要随时候着官家和皇后娘娘召见,说不定得被灌醉多少次呢。
贺弘文给盛长林敬酒之时,盛长林微笑道:“弘文姐夫,娶到我们盛家小天仙,感觉如何呀?”
贺弘文呵呵笑道:“此生无憾,七弟弟,我还要多谢你家姐弟们成全我们啊,哈哈!”
盛长林眯眼笑道:“那弘文姐夫,日后可会纳妾呀?”
贺弘文哈哈大笑道:“那不是给汴京城的那些纨绔们的心上,捅刀子嘛,我虽是太医院的医官,但也要,秉承医者父母心呐。我与品兰情投意合,怎会纳妾,去伤她的心呢?”
盛长林点头称是之后说道:“希望弘文姐夫,他日在那太医院,一朝凌云志之时,也莫要忘记此言,即使有那割舍不下之人,跪求在你面前,也要不忘,你是如何娶到,我们盛家的小天仙,品兰姐姐呀!”
贺弘文郑重其事的说道:“弘文定不让盛家失望,更不会让品兰失望!”
盛家一月内三场婚礼,三位姑娘出嫁,一时间成了汴京城的话题。在四姐姐盛墨兰和赵英策夫妇,淑兰姐姐和沈从兴夫妇回禹州之前,临别之时,盛长林将五位女子高手,交到了四姐姐盛墨兰手中,并说道:“四姐姐,这五人是弟弟我送你的特别礼物。
她们是死士,平日里,你将她们安排在身边,做个侍女丫鬟之类,如遇危机,她们定会挡在四姐姐面前。”
四姐姐盛墨兰眼泪汪汪的点头,她心里明白,这是盛长林知道禹州地处边境,这些死士,比什么田产铺面庄子都实在,是保命手段,只要人在,其他的都好说。而四姐姐盛墨兰不知道的是,这死士为女子,名叫朱楼!
其实盛长林自荣飞燕被绑架,汴京封城,全城搜索之时,就从小兔岭调来了一批面容较好,且武功高强的女子死士,从盛家大姐姐盛华兰,五姐姐盛如兰,六姐姐盛明兰,淑兰姐姐和品兰姐姐身边都送了一个死士,当然,四姐姐盛墨兰身边的最多,谁让她远嫁了呢。
盛长林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原则,一定将所有危险扼杀住,他可不想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
四姐姐盛墨兰离开汴京去往禹州的第二日一早,盛长林和六姐姐盛明兰姐弟俩,来到盛家老太太处,寿安堂,正好今日父亲盛纮休沐,也在此给盛家祖母请安。
盛家祖母很是奇怪,这姐弟俩来请安,怎么撇下五丫头如兰呢?吵架了?没听说呀?盛家主君盛纮,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着这对姐弟俩,怎么他们脸色阴沉,难道有什么事生?
只见盛长林对房妈妈和崔妈妈耳语了几句,之后房妈妈和崔妈妈脸色苍白,随即她们都没请示盛家老太太,直接将寿安堂所有的侍女丫鬟婆子们,遣得远远的,并且她们二人把守着寿安堂的大门口。
六姐姐盛明兰,将一份厚厚的书卷放在盛家祖母面前的桌案上,之后跟亲弟弟盛长林一起跪在地上,盛家主君盛纮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瞪着眼睛,吹着胡子,指着这对姐弟俩,道:“你们这是做甚?
明儿,小七平日里胡闹,你如此乖巧听话,怎么也跟他胡闹起来了呢?今日你们必须跟为父说清楚,你们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说出来,有为父和你们祖母为你们做主!”
六姐姐盛明兰,一直保持沉默,盛长林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等祖母看完了证词,再做判断吧,一会儿,父亲也看看,说不定哪天会用到的。”说着,盛长林眼神吓人,盛纮连忙倒退了几步。
盛家主君盛纮头,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幼子用如此眼神去看人,平日里嘻嘻哈哈,耍宝卖快的盛长林今日就像只嗜血的野兽。
而当盛纮再看向那个小女儿时,几乎一样,尤其是六姐姐盛明兰梗脖子那一下,那个倔强劲头儿,让盛纮忽然想起那个,曾经给过他温柔的温婉女子,盛家良妾卫恕意。
盛家祖母脸色苍白,强忍怒意的看完了所谓的证词,突然一拍桌案,将手头的大玉川先生茶盏,扫落在地,咬牙切齿的说道:“林噙霜,亏老婆子我,将你养在身边几年,你做的好事!”
盛家主君盛纮突然懵了,林噙霜?她不是已经……盛纮赶紧去翻看那份证词,而此时此刻,六姐姐盛明兰眼圈含泪,用强忍着哽咽的声音,说道:“盛家妾室林小娘,林噙霜。
当年在扬州府,趁我小娘身怀有孕之际,不顾郎中嘱托,补品吃食,海量的送,表面上,行使管家之权,善待我小娘。
其实暗地里,心如蛇蝎,害死我小娘,令她胎大难产,丢了性命,连带害我盛家未出世的男丁。
如不是老天眷顾,幼弟长林的师父曹国舅游历天下,途径扬州府,施神仙手段,哪有我幼弟长林今日得活。
林小娘,林噙霜,此罪魁祸虽已身故,但我们盛家,不能不知此事,祖母与父亲大人,可为我们姐弟做主。
另我们姐弟,请祖母告知宥阳老家,盛家祠堂永远不许林小娘的牌位出现。
还有就是,无论三哥哥长枫,他日高官得做,都不能为其生母,林小娘请封诰命。
四姐姐墨兰,虽远嫁禹州,但她毕竟是嫁于宗室子弟,望祖母与父亲大人,他日阻止四姐姐为林小娘立长生牌位!”
盛家祖母,看着眼前的这对姐弟俩,心疼得默默流泪,只见她踉踉跄跄的起身,将同样流泪的六姐姐盛明兰搂在怀里,嘴里呢喃道:“可苦了我的明儿了,你忍了这么多年,还……唉……可让老婆子我怎么说呀!”
盛家主君盛纮看着证词,听着六姐姐盛明兰叙述,将那证词一下子拍在桌案上,心里酸,嘴里好苦,叨咕着:“无稽之谈,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呢,她,霜儿她,这,明儿那时还小,小七你尚在……这让我如何去跟长枫和墨儿说呀,这分明就是你们姐弟俩凭空捏造!”盛纮坐在那里,后仰望天。
只见盛长林起身,探着身子,半低着头的,怒视父亲盛纮,咬牙道:“父亲您难道不觉得,儿的小娘死得冤枉吗?
难道父亲您要儿,将那扬州府的郎中,儿那卫家姨娘和儿小娘身边的那个小蝶姐姐,都找来与父亲您,当面对质不成?
父亲您觉得,儿这是利用皇城司指挥副使的身份,绕开开封府和扬州府的升堂问案?
儿从武封爵位,文入朝堂,可曾有过,以权谋私,因私废公之时?
父亲您是觉得,儿年纪尚浅,没有长出我们盛家诗书传家,文官清流的根骨不成?”盛长林血灌瞳仁,怒视父亲盛纮!
盛家主君盛纮一拍桌案,指着盛长林的鼻子,瞪大眼睛,吹着胡子,大酒窝都不深陷了,怒斥道:“你是逼问你的父亲吗?
从小到大,你个小畜生,仗着家里长辈对你的娇纵和溺爱,没对你动过家法,我看你是现如今,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反过来让你的至亲难堪,我看你是把外头的嚣张劲头,带到家里头来了,啊?
今天若不打你,还不知日后,你会给我们盛家惹出什么样的祸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