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想起来一方深井,他被废了浑身的经脉,脊背上划开的伤口已经化脓,终日流着鲜血,鼻息间都是难闻的气息,肮脏血腥。
看守的人在外面喝酒嬉闹,一人笑着说:“家主将谢家的人也带回来了,你说这南泗城就这般大,他带回来三家的人回来作甚,不过都是些尸体。”
另一人回:“说不定是要喂蛇呢!”
“那谢家刚灭门血肉还算鲜,柴家和裴家的尸身可都成了白骨呢。”
“家主自有家主的打算,咱们就别掺和了,这小子的脊骨长出来了吧,这次你去抽,昨日我抽的时候他咬了我一口呢。”
当时只有五岁的他在做些什么呢?
他恶狠狠瞪着从井上跳下的人,他凶残问他:“你们要他们的尸身做什么!”
来者拿着柄匕靠近他,兜帽遮住了浑身,腰间的令牌上刻着诡异的鸟头,面具之下的眼是邪佞、恶意满满。
“喂蛇啊,你怎么话这么多?”
彼时的谢卿礼明明废了浑身的经脉不能动弹,却在那一刻迸了强大的杀意,扑上前咬住他的脖颈狠狠撕扯下来一整块血肉。……
彼时的谢卿礼明明废了浑身的经脉不能动弹,却在那一刻迸了强大的杀意,扑上前咬住他的脖颈狠狠撕扯下来一整块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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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行月的手分开与之十指相扣。
苏楹的眼眶微红,不敢去看对面紧紧相拥的两人。
她问他:“阿昭,为什么这些事情要谢师弟去承受?”
江昭微抿唇瓣,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对面的少年少女抱着彼此,谢卿礼的下颌抵在云念的颈窝,弯下腰身闭着眼,盖下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为什么?
江昭仰头望天憋回去自己的那点酸涩。
他也不知道。
他对谢卿礼的感情很复杂,起初是戒备加警惕,觉得他心思太深让他有种不安。
可他拜入了踏雪峰,成了他的师弟,江昭是他的师兄便会去保护他。
直到琴溪山庄中他的身世揭露,直到江昭知晓这些血仇。
他理解了谢卿礼。
他的心思深、他的伪装都是为了自保,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无法在那种吃人的境地下活下来。
“阿楹,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生这些事情。
不知道那所谓的天命到底是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阿楹。”他看向她,握着她的手,“谢卿礼是我们的师弟,我们也是局中人。”
苏楹忽然笑了,揩去脸上的泪水,点头应下:“嗯,你说得对。”
谢卿礼是他们的师弟,所以他们要保护他;他们也是局中人,所以要拼尽全力去破局。
云念从谢卿礼的怀中退出,少年的情绪已经平稳,体温也比之方才要正常些。
她取出根红绳系在他的手腕,低垂着眸子淡声道:“本来想再编个小花串上去再给你的,可是你的身上好冷啊,那我现在先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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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行月时候都能打闹起来。
可如今两人的打闹却少了以往的嬉笑,虽然嘴上在拌嘴,实际上余光都不约而同瞥向他这里,其中的意味分明。
他们在想办法缓解紧张压抑的气氛。
谢卿礼看着他们,脑海里在这时却回想起了那人曾对他说的话。
——“你恨我吗,可你一个废人,孤立无援,你能奈我我何?”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灵丝绳,那股暖意沿着指腹蔓延。
那人说错了,他不是废人,也不是孤立无援。
谢卿礼的唇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