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不要在这里!”
“阿娘,阿娘!”
女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对他的哭喊无甚反应。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眉眼肃重带着凛然的杀意,安静地等着即将到来的人。
直到一人踩着枯叶从密林中走出。
身量高挺,兜帽遮盖了全身。
他只道:“你以为传信给皇族,沈敬派人能救走这孩子?”
女子眸无情绪:“不还有我在这里吗?”
兜帽人歪了歪头:“你金丹半碎
,经脉重伤,在化神期停留了几十年,如何与我打?”
女子嗤笑出声:拖住你一时半刻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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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杀你,那孩子呢?”
“就凭你一个妓生的孩子,也配提我儿!”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都是剑道的大能,都下了死手。
谢卿礼的手数次从两人的身躯中穿过。
这场打斗其实胜负早已分出,谢卿礼清楚知道一个化神期在来者的手里抵不过一柱香,可那女子却足足撑了一个时辰。
凭自己半碎的金丹,被打的半死也始终拦在路中央。
谢卿礼从未如此绝望过。
他看着这一场虐杀,屡次想要替她拦下刀剑,可却只能看着赤红的长剑穿透她的身躯,带出汩汩鲜血和碎肉。
直到那女子力竭,被一剑刺穿肩胛钉在树干上。
谢卿礼目呲俱裂,奔跑着向前想要去抱她:“阿娘!”
耳边的呼喊却像是从遥远的亘古传来。
“师弟,师弟……”
“师弟,你看看我,师弟……”
“师弟!”
他忽地睁开了眼。
浑身都冷,冷的心肺都疼,可桃花香盘旋萦绕着他,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他。
他茫然看着红着眼询问的少女。
他听不清她的话。
满脑子都是在碎荆剑境中,那兜帽人说的话。
——“谢卿礼,我捏碎了她浑身的骨头。”
那人是这般说的。
被囚禁的那些年,那人也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这是阿娘的结局。
他闭了闭眼,泪珠自眼角滑落,空前的冷淹没了他,拽着他要将他沉入深渊。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抚向云念的脸侧。
那些死在他眼前的人,连尸体都无处可寻的亡魂。
那些被关在深井中暗无天日的日子,一遍遍经历的噩梦,一日日被划开的肌肤。
那些令他心魔缠身的血海深仇。
他抬起胳膊,努力仰起身子,虚虚抱住了她。
他哑着嗓子:“师姐,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