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帆五月份参加会考。从顾秀秀去内地后,他就开始去寄宿学校了。因为自小受苦,性格很坚韧,并不需要陆家馨操心。
考完以后,顾海帆与陆家馨说道:“表姐,我想去四九城陪姑婆。”
这几年因为学业紧张,也只寒暑假才有时间去四九城看望顾秀秀。他明显地感觉到姑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现在会考完,在念大学之前他会一直留在四九城陪她。
陆家馨当然没有意见了。
顾海帆又说道:“表姐,我想回老家一趟,许多年没回去了,可能我爹坟前都长满了草。”
“是该回去了。”
顾海帆跟陆家馨说这件事,是有事求她的:“表姐,这次回去,我想报答曾经帮助我的人。表姐,能否派两个人陪我回老家。”
陆家馨哦了一声,故意问道:“为什么要派人陪你回去?”
顾海帆苦笑一声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有人见我有钱了,起了歹念扣住不让我走就危险了。”
陆家馨赞赏地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你那些亲戚已经七年没见了,现在什么品性无法确定?海帆,人心险恶,不止你那些亲戚,以后交朋友也一样。不要轻信于人,不然他们会将你推入深渊。”
她是顾海帆的监护人。不过顾海帆生活跟学习都不用她操心。就是请家教这事也都是交给秘书,就偶尔学校有事会过去下。她现在在港城声名显赫,顾海帆作为她的表弟也没人欺负。
顾海帆经了何家的事,早就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他点头表示记住了:“表姐,何家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若不是他提起,陆家馨都忘记了这一家子:“何柱良去年病重,保外就医也没用,最后不治身亡。她太太黎宣琪,现在由何燕燕养着。”
何燕燕什么特长都没有,当初念的大学也是捐钱进去的,就为了混个文凭。不过她还有一张脸,开始还很傲,被现实锤打几次以后也变乖了,据说现在给某个有钱的老头做小。而黎宣琪,靠着何燕燕做小赚来的钱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至于其他人,陆家馨就没去关注了。
顾海帆对何明珠印象不错,其他人倒是不在意:”表姐,明珠姐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陆家馨笑着道:“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过她有钱有能力,不管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海帆,你也一样,只要学到了真本事,不管在哪儿都会过得好。”
“我知道的。”
第二天顾海帆就回了四九城,呆了一天就回了老家。离开七年,梦里都是老家的人。可真的回到老家,看到浑浊不堪的泥泞的小路低矮的房子,一时之间又有些不习惯。
有个老大爷看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志,请问你找谁。”
顾海帆看到满头白的老者,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六伯公,我是海帆,我是海帆啊!”
他爸爸去世母亲改嫁,自己穷得没饭吃,许多族人送了粮食给他吃,他这才没饿死。没多久,他就幸运地被姑婆选中去了港城。
六伯公难以置信:“你是海帆?怎么可能。”
七年前顾海帆走时,还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可站在眼前的男孩阳光帅气,看着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哦对,海帆被他有钱的姑婆带走了。
想到这里,刘伯公问道:“你姑婆呢?她怎么会让你回来?”
来之前,梅姑跟红姑叮嘱他,让他不要将顾秀秀在四九城的事告诉顾家的人。她们两个人一直在豪门里,最是知道人心之恶了。要让顾家的人知道老太太在四九城,顾家族人暂且不说,侄子侄孙很可能会上门来。老太太清醒的时候倒没关系,可现在神志不清
顾海帆说道:“姑婆在港城。我是高考完回来一趟,过些日子要去国外念书,可能又要几年才能回来了。”
他申请的是国外的几家很有名的医科大学。刚去港城学得磕磕碰碰,但学会粤语跟英语成绩突飞猛进。陆家馨的要求是德智体全面展,就给他涉猎篮球、网球等各种运动,中四时加入学校篮球队。虽然会考成绩还没出来,但他觉得肯定会被国外大学录取。
六伯公忙将他招呼到家里坐。
顾家的人听到他回来了,一窝蜂地涌去了六伯公家里。顾大伯也得了消息,过来想将他拉到自家住。
顾海帆拒绝了,说自己在六伯公家里落脚也挺好的。当年村里许多人给了他一口饭吃,可他大伯跟叔叔却不在里面。不仅如此,大伯母跟婶娘还说他克父,他娘是怕被克死才急匆匆改嫁。
没一会,他小叔也来让他住自己家,也被顾海帆拒绝了。当年的事他不恨,毕竟这儿是真穷,多一张嘴增添很多负担。只是编造谣言说他克死自己父亲,这个他无法原谅。
六伯公的大儿媳,将买的香烛、纸钱给了他。顾海帆提着篮子上山,看着低矮的坟堆,他说道:“六伯公,我想给我爸修坟,不知道怎么修。”
六伯公表示修坟得去找人算,算好了日子才行,不能想修就修的。
顾海帆不想在这儿停留太长时间,等上完坟,下山的时候就询问六伯公找谁算日子。
六伯公虽然六十多岁但身体硬朗,他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等选好日子就去买材料。”
修坟的日子是很快算了下来,就下个月月中。顾海帆不可能在村里停留那么多天,于是将买材料的事托付给六伯公的大儿子。
六伯公说道:“海帆,当年村里许多人帮了你,你现在回来该去各家道个谢。”
当年要不是村里人的接济,顾海帆可能熬不了那个冬天。他当年虽帮衬了不少,但儿孙多家里日子也不是很好,能力有限。但帮的人多了,这家给三五斤粮食,那家十来斤,这孩子磕磕碰碰也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后来被从港回来的姑婆看上带走,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
顾海帆点头应下:“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