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申沪,除了租界,所有地方全都在倭军手里,西村还真不怕陶展如带着物资飞了。
陶展如笑道:“那太好了,原料一到,咱们立即组织生产。”
谈完之后,陶展如谈笑风生,客气地把西村和随从送到办公楼下,握手告别。
西村握着陶展如的手,恋恋不舍松开,上车之后还把头从车窗里探出。
陈泽等人始终陪在陶展如身侧,虽然到后来他们听不懂陶展如在跟倭军军官说什么,但他们看得出来,双方相谈甚欢。
西村走后,陈泽等人看向陶展如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陶展如今天的表现,让他们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四人都没说什么,而是咬着后槽牙愤愤不平地去了保卫室。
陈泽刚刚坐下,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顺子打来的,连忙抓起电话。
“喂,我是陶展如,让陈泽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那头,陶展如的声音已经没了对倭军军官的那种热情。
陈泽懒懒地起身,步履沉重上楼。
不知为何,他此刻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陈泽走进办公室,陶展如已经倒好了热茶,抬手指了指房门,“把门关上,过来坐下。”
陶展如把一杯热茶放在陈泽的面前,压低声音道:“陈泽,今天的事,我希望你和你的三名兄弟,不要告诉任何人。”
陈泽静静地看着陶展如,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怎么可能,等山主回来,我第一个就要告诉他!
陶展如似乎猜到了陈泽心里在想什么,微笑道:“我知道,从李来顺开始,你们龙华山个个都是抗倭的好汉,我今天跟倭人军官的谈话,让你们很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咱们的申沪工厂既然被鬼子盯上了,别的什么都做不了。要么委屈求全,在夹缝里求生存,要么跟倭人拼个鱼死网破。
“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绝不会委曲求全。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安抚好那三位兄弟以及厂里工人的情绪,不要跟我有任何抵触。”
陶展如越说表情越严肃,跟在西村面前判若两人。
陈泽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陶展如无奈,只得说出自己的打算,“等小鬼子的棉纱到厂区之后,我会把它们付之一炬。在这期间,我不希望出现差错。
“陈泽,我的这个打算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希望你能当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同时我也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按照我的话去做。”
听到这话,之前蔫头耷脑的陈泽瞬间来了精神,朝陶展如笑道:“我就说嘛,你跟鬼子说着话,突然表情就变了。
“陶小姐,你放心,你的话到我这里,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陈泽离开后,陶展如又叫来了刘向勤,“向勤,从明天开始不再组织生产,尽快把厂里存货清理掉。”
回到陶公馆后,陶展如一身疲惫,之前不管多累,心里总是踏实的。
但申沪沦陷之后,她一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今天见了西村,让她这种感觉愈清晰起来。
只有顺子在身边,才能让她感觉些许心安。
可是李来顺,他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