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倒是没有什么恶意,更像是好奇与疑惑的打量,洛樱没有在意,转身回了店内。
开门的这时间,她刚放上去的蒸屉应该已经熟了,第一锅萝卜饺可以出锅了
陶然拉了拉自己身后的父亲率先进门,后边的食客们也是鱼贯而入,不过大家显得很有秩序,就按照排队的顺序站好,有先把包袋放在一旁桌椅上的占了位置。
陶然走在最前边,她去点餐,让父亲坐在了最靠近灶间的桌子,这样刚好看得到里边老板娘些许的动作和身影。
“老板娘,要两份萝卜饺,两碗粥。”
陶然点餐的功夫,陶典仔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他三天前接到闺女陶然过来的消息,说是北城的影视城里边有一家小店叫洛家楼,那打卤面的口味和当年在京城吃过的一模一样,乃至更胜一筹。
陶典的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说洛家楼湮灭于历史之中有些夸张,但当年宛如闹剧一般的崩塌破产,也是惊了不少人的眼球。
洛家弃徒罗庸的“梁王府”如今在京城风生水起,身为京圈“吃主儿”,陶典的父亲,陶然的爷爷向来都没给过一个好脸色,也从没去过这家吃饭。
但陶典是去吃过的,罗庸为人如何不说,但手艺确实是得了曾经的洛家楼当家人,洛亭的七分真传。
在洛家没有其他子嗣后代的情况下,传扬洛家菜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近年来拿罗庸与自己旗下梁王府的品牌小动作不休,身为圈内人,陶典也是一清二楚的。
时而与老父叹息一声,洛家沦落至此,恐怕日后连传承菜都要改了名头。
而闺女却说那遥远的北城有着一家“洛家楼”,怎能不让他吃惊
尽管陶典的心中半信半疑,但他对于自家闺女的舌头却有着无比的自信,把近几天的应酬行程走完,昨晚赶忙来到了北城。
闺女在这家“洛家楼”连吃了三天,尽管都是花样不同的早餐,打卤面,三丁包,小馄饨,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吃。
这让陶典的内心更加犹疑了,若说影视城的洛家楼真是洛家的后代,可当年也没听说洛亭有这么一手绝佳的白案手艺啊
今早上跟闺女起大早过来,陶典就看到了这小店外边的匾额,那字体龙飞凤舞,自带一份潇洒气势,但与当年的洛家楼牌匾并不一样。
而在等待时候,见到这位年轻老板娘的容颜,陶典更是陷入了一时的沉思。
年轻,太年轻了,洛家世代单穿,细细算来,洛亭这一代的孙女也确实应该是这么大,只是当初也没听过她学厨啊
但这张脸仔细地去看,似乎又有些地方与洛亭相像,按一派大家的通身气派,甚至让陶典有些恍然,如果不是这幅容颜太过年轻美丽,光是凭着一身的气质,足以错认为哪一派的当家主厨。
而进了这店内,内里干净整洁,处处显着平和。
陶典之前已经听闺女陶然说了这家店的规矩,只做早餐,一日一种,十点关门,过时不候。
这种营业方法倒不能说是闻所未闻,只是对掌厨者的要求极高,真论起来,各大酒店的早餐也是各种都有,但那是在一整个厨师班底人手足够的情况之下。
可眼前这一家小店,一个人,这姑娘是当初跟随多少人拜师学习过
陶然才点了餐还没转身,洛樱便叫了她等着,第一锅应当是已经好了,不需要等,直接拿出锅热乎的。
陶然用边上的小手绢端了蒸屉上桌,又紧忙盛了两碗粥过来。
一个小蒸屉里边,是十个不大不小的萝卜饺刚好绕成了一个圆圈,而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圆形的小蘸料碟。
蒸屉里头套着小碟,萝卜饺色浅,蘸料色深,这一深一浅淡来,倒像是老板娘都搭配的好了一样。
“爸,吃吧,这个我倒是第一回吃,以前没见过啊。”
陶然与父亲陶典坐在对面,每人身前是一碗粥,一个竹屉。
“这个应该是客家那边吃的,没想到这家店还会做这个。”
看着眼前的萝卜饺,陶典的语气更是带了几分讶然。
这萝卜饺,他从前于赣城那边是吃过的,算是那边的名吃,别的地方没有这个吃法的。
“客家的”陶然还是第一次知道,她把位于蒸屉中间的蘸料碟拿了下来,轻轻一嗅。
“蘸水是小米椒,蒜碎和酱油,我尝尝好不好吃。”
陶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筷子。
与此同时,她的父亲陶典也不甘落后,直接夹起了一个萝卜饺。
“不是用大米粉做的”陶然看着眼前晶莹剔透半透明状的萝卜饺疑惑着。
“不是,你吃了试试。”陶典否决,让女儿自己尝试。
通过品尝掘食材的地道风味乃是吃主儿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