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也叫作“小除夕”,通常在这一天,家家户户蒸馒头上花供,各地也会在这天上坟请祖烧香告慰祖先。
洛樱倒是不需要告慰祖先,论起来她自己就是几百年前的人了。
今天照例蒸了馒头,只不过加了一些妆点。
加上大枣红豆,或是其他的装饰,一个个做成寿桃,小猪,花卉龙凤的,做出不同的样式来,一看着便令人心喜。
今天是过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洛樱早早贴了通知出去,年三十到年初二休息,大年初三开始营业。
毕竟她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也不需要去拜访什么亲戚。
一大早蒸好的馒头,她先给老张叔送了一锅去。
有的是寿桃,还有的做成了“年年有余”鱼形状的,老张叔说今天要去烧纸,正好洛樱送过去,也好给祖先上供。
洛樱看到生鲜市还有市场也都贴了公告,营业到除夕下午,初一早上再开门。
街上的年味儿也越来越浓,周边的商铺们也都把对联福字贴上,老张叔早上路过,还对着洛家楼的对联点评了一番。
“洛樱你自己写的早知道就不买了,让你写一幅。”
这年头印刷出的各色字体对联,什么吉祥话都有,上面洒金洒银的,看着就喜庆,反倒是红纸毛笔自己写的不多见。
许是老天爷都感受到了这过年的喜庆,腊月二十九这天,天气也零上了,洛樱只穿了一件毛衣呆在暖气房里都觉得热,最后又换了一件轻薄的衬衫。
店内的人是越来越少,除了几个熟客早上过来看一眼,眼下这屋子里只有新来的那几位能吃的客人,还有沈影帝。
洛樱今早上做的吃食与往日里不太一样,平时要么做简单的一两种,只卖是豆腐脑馅饼,亦或是粥品配上小菜馒头包子。
今天早上倒是弄出来了几个花样,还是一般早餐店里都没有的
马上就过年,洛樱也想着做点喜庆的吃食,今早上便做了麻球。
各个地域的叫法不停,在闽地叫做“炸枣”,在川蜀叫做“麻圆”,还有的地方叫做“油堆儿”,足以见麻球在华国各地的受欢迎成都。
麻球,也叫麻团儿,一般吃着里边有空心的或是豆沙芝麻馅儿的,洛樱今早上除了做普通馅料的,还特地做了一个咸口的。
做麻球用的是糯米,洛樱还趁机做了点零嘴吃。
空心无馅料的,咸口的,豆沙馅儿的,芝麻馅的,四个麻团是一小盘,每个口味都能吃到。
做麻球的时候有讲究,必须要“擦揉”,这样揉出来的面团柔软而细腻,最是适合做麻球不过了。
而在炸麻球的时候,尤其是要控制得好火候,不然整个麻团有点炸的重了,有的轻了,不好看不说,吃着味道也不如均匀的好。或者在炸的时候一不小心爆了,外边过火里边没熟好不好了。
沈湛看着雪白盘子里的麻球,麻球的个头不大,是金灿灿的颜色,表面上沾着一层的黑芝麻与白芝麻,白芝麻更多一些,黑芝麻仿佛是点缀,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麻球圆滚滚的,但没有一个是干瘪的,各个都鼓着自己的小肚子,只是光看外表,每个都长得近似,分不出哪个是什么口味的。
随意夹了一个,芝麻喷香,沈湛一口咬了下去。
麻球的外皮轻薄的很,一口即破,外皮酥脆,可内里是软糯的,沈湛这第一次夹的便是一个空心的麻球,尽管没有任何的馅料,可吃起来依旧是香香甜甜。
吃上一个麻球,再喝上一口粥。
粥是蔬菜粥,菠菜,香菇,小油菜,胡萝卜都切成了小小的叶或块,连带着一整碗米粥看着都是清清亮亮的。
一口米粥在舌尖上辗转缱绻,菠菜的淡香,香菇的菌香,小油菜的清香与胡萝卜独特的香气瞬间化作一团,带着淡淡咸味,清清爽爽。
再夹上一个麻球,嘿,这次是豆沙馅儿的,麻球里的豆沙细密而绵和,与金黄的外皮融合的恰到好处,豆沙微甜,麻球软糯,好恰
沈湛坐在靠里挨着灶间不远的一桌,而他再往前一桌就是昨天碰见过的霍元白等人。
因为沈湛是背靠着坐的,并没有见到正脸。
否则他一定会现,自己和昨天误认为“女婿”的男人正背靠着背。
娃娃脸夹起了一个麻球,“这麻球不大啊。”他嘴里念叨着。
洛樱店里卖着的麻球,更像是自己家里做的,不大,方便吃。
现在有不少饭店里的麻球都做得无比巨大,各个如同吃了膨大剂一样涨大,似乎不做的大点显示不出来自己的手艺。
一口咬下去,里面是黑色的
这是刚出锅的麻球,娃娃脸咬着一口,嚯哟,好烫
滚烫的黑芝麻在麻球中仿佛要溢出来,赶紧顾不上烫嘴又吃了一口,黑芝麻的浓香在口中弥漫,明明是甜的,可是吃起来一点都不腻人,只觉得香
“老板娘还说有啥馅的来着咸口的”小眼睛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盘子里仅剩的几个麻球,试图在挑选着自己的命定麻球。
“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咸口的麻球,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长头也在旁边说着,随手夹了一个。
这筷子一夹着,长头就感觉到些许不对,这个麻球的重量明显有点沉了。
不会就这么赶上了吧
他犹豫地咬了下去,轻轻把麻球咬了一个尖,内里瞬间露出来了真面目,果然是咸口的
他心一横,眼一闭,直接把这咸口的麻球塞进了嘴里,诶这是韭黄还有肉
麻球在口中咀嚼,外壳金黄而酥软,内里的馅料是咸鲜的口味,鲜嫩的韭黄与细密肉丁的搭配,是包饺子做包子都不奇怪,没想到居然还能够包在麻球里
长头嚼吧嚼吧把这麻球咽下去,其实味道还不错,只是他吃惯了甜口的吃不习惯这咸味的麻球。
“还行,其实就是鲜味的馅,就是有点吃不习惯。”他说着。
吃完了这个麻球,他喝起了碗里的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