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她瞥见后面的一句话,“店内灶糖自取。”
灶糖自取,这意思是免费的
冯莹莹内心在犹豫,她只在小店吃过一次饭,还是杨田哥请自己吃的,自己连半分钱都没花过,主动上门拿灶糖吃,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可看见灶糖两个字,她就有些挪不动脚步了。
一到小年前后,村里就有那卖灶糖的敲敲打打,走街串巷。
冯莹莹清楚的记得那卖灶糖的伯伯,他总是挑个扁担,后来变成了蹬着三轮车,卖灶糖的时候还总是带着自家的孩子。
三轮车上还挂着了个旧旧的铜锣,那个小男孩总是坐在车上拿了个棒槌敲啊敲,
“铛铛铛铛铛铛”
那敲锣的声音一出现在耳边,就知道是那卖灶糖的伯伯来了。村里的大大小小简直就蜂拥过去了。
就算是再穷苦的人家,临到过年了也能给上块八毛的让孩子甜甜嘴儿。
哎呀呀,小的时候冯莹莹和妹妹最羡慕的就是那卖灶糖家的小男孩,还有村口小卖部的闺女了。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无比简单,想着既然他家卖灶糖,岂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灶糖了
若是赶上姑父心情好,看见她和妹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还能从抽屉里掏出几个钢镚来,让两个人去买灶糖吃。
严冬腊月里的灶糖,是奶黄的,小小巧巧,被那伯伯做成了不足拇指大小的,看起来可爱的很。
把钱给了卖灶糖的伯伯,那伯伯称够一小袋的斤两给她。明明有一小袋子的灶糖,可她和妹妹每一次都只拿一小颗,一次只敢舔一小点,那味道甜极了。
那不足一小袋的灶糖,从小年开始,因为不舍得吃,过了年还剩下大半呢。
上一次吃灶糖是什么时候冯莹莹都有些不记得了是十岁还是十一岁
她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向了店内,店内原本是南北各有四张小方桌,一共是八张桌子,如今唯一中间的几张桌子上摆着糖瓜和灶糖。
屋子里有人在闲聊,还正啃着手上的糖瓜,听见门响,看着她。
“小莹,快进来吃糖。”
坐在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冯莹莹的群头张叔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慈祥的老人,冯莹莹记得她跟杨田哥来吃饭的时候见过。
既然有熟人,冯莹莹的脸也不红了,她走到了跟前去。
“张叔,你今天没事啊”冯莹莹稍显拘谨地坐下来,对着赵爷爷点了点头。
“这是你赵爷爷,以后小莹要是有赶上有台词的角色不会,就找你赵爷爷。”张叔一边说着,一边介绍着对面的老人。
“这个糖瓜好吃,就是费牙,小莹快吃。”
“糖瓜不好嚼,这灶糖不错,正宗老味道。”赵老爷子一点一点吃着灶糖。
“嗯呢。”冯莹莹应了一声,拿了一块灶糖。
这乳白色的灶糖上裹了一层白芝麻,轧成了小段,吃起来不会太腻,芝麻香浓浓的。
一口咬下去,脆,酥,香这是用小米和麦芽糖做的,甚至还有点粘牙,麦芽糖的甜味儿与芝麻香融合在一起,甜甜的,甜到人心尖儿上。
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这灶糖吃完,嘴里都是满满的香甜。小时候吃的灶糖,因为做工抛费,如果加了芝麻,耗费更高,向来都是没有芝麻的,可依然很甜。
张叔给她倒了一杯水,冯莹莹喝了两口去除嘴里的甜味,眼睛盯到了糖瓜上。
圆不隆冬的糖瓜,憨敦敦的,一看就甚是喜人。
取了一小张纸巾包着吃,糖瓜摸着很是坚实,冰冰凉凉的,有些硬。看着敦敦实实的样子,但拿起来也不沉。
冯莹莹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牙口,不会太硬了自己咬不动吧
她一口咬下去,好酥
糖瓜儿咬起来是脆的,酥酥脆脆,跟芝麻糖不一样,一点都不粘牙,但吃起来又香又甜。
咬开了的糖瓜里边有点像蜂窝,吃起来扎实,有点硬,醇厚而清甜。
冯莹莹吃得眯了眯眼,甜如果妹妹现在也在这里就好了。
她拿出手机照了相,留存在自己的相册里。
洛家楼门口的招牌惹了不少人注意,吃灶糖,大家吃个记忆,也是吃个小年的甜,都是邻里邻居街坊的,也没有几个直接抓一大把走,都是吃一个两个的。
那家里有小孩的,就再拿上两个,回去给老人小孩尝尝。
虽然今天没营业,洛樱的小店里反倒是热闹了起来。
“老周啊,你家今晚做啥,孩子都回来没”
“小年还吃啥,吃饺子呗,我让老头拿了个颗酸菜,晚上做酸菜猪肉饺子。”周阿姨带着小孙子来吃糖。
“过年再吃饺子呗,这就还有几天了,先吃了过两天再吃不腻啊。”另一位阿姨摇了摇头。
“老赵,你这腿咋样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呗,一天天老往外跑,咱们这上岁数的人,摔一下半条命都没了。”
平时洛樱卖早餐的时候,这些老头老太太来的并不多,一个是因为天冷,大早上天没亮也不出门,再一个是这早餐价格在老头老太太看来还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