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出来门外已经有一辆车子在等着我了。
王献之早就坐在里面了见我出来打起车帘催着我说:“你怎么磨蹭这么半天才出来啊?快点上车我告诉你今天可是惊堂木先生的课。他是廷尉出身的凶得很你就等着待会被他批死吧。”
上车的时候我稍稍迟疑了一下。照常理和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坐在一辆车子里是不合规矩的可是事急从权我们要赶时间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我把手伸给他一抬脚上了午。车声辘辘中我们无言对坐其中有好几次我以为他要跟我讲话了可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看那神情似乎比我还紧张呢。
两个人坐在一个这么狭小的空间不交一言是很尴尬的我只好自己找话说了:“刚刚那家茶馆的店主原来是很有名的琴师吗?”
他回答说:“是啊戴徽这个名号你听说过吗?”
我羞愧地摇了摇头对琴家和琴曲我实在是知之甚少。
“戴徽是戴逵的堂兄戴逵是我五哥子猷的朋友我也是通过戴逵才找到这家茶馆的。我们四个人有时候会约着来这里喝杯茶听听戴徽弹琴。只是戴徽是个琴痴有很多怪癖听他弹琴很麻烦的。”
“听人家弹琴会很麻烦?”这个我就不解了我虽然没听过琴可琴是怎么听的还是知道的“不就是坐在那里出耳朵听吗?”
他笑了:“要是那样他这茶馆肯定生意火爆了。出一点钱喝杯茶就可以听到琴曲名家的现场表演谁不乐意啊。就因为他怪癖太多了很多人都只听过一次就誓再也不来了说‘受不起那听琴的罪’。要不是他婆婆为人热情留住了几个顾客这店早关门了。”
这我就更不解了“很多人都不能忍可是大少爷您却能忍?”这说不通啊他这性子应该是比所有的人更不能忍才对吧。
他眼一横:“你以为我总是很没耐心吗?那要看对什么人了。就比如对你刚刚要是换了一个女人那样顶撞我之后我管她去死!也就只有对你才……”说到这里他眼睛不自在地瞟了我一下然后赶紧掉过去看车窗外了。
我也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吭一声。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车快到乌衣巷时我才开口说:“我还是先下车比较好少爷一个人坐车过去免得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亲手打起车帘让我下了车。
看车子走远了我才迈开脚步可是却有人挡住了我的出路。
“你胆子真大还真是不怕死呢。”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响起。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整天这么阴魂不散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尽量挤出笑脸说:“彩珠姐姐你好早。”
“不早了我来半天了。”意思就是: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我脸上陪着笑说:“每天起早贪黑地跟踪我真是累坏姐姐了。”
“你说什么?”她尖叫道。
“我说每天跟踪我你累不累呀。你们交代我办的事不就是要尽量掌握王少爷的行踪吗?我不接近他怎么掌握?”
彩珠楞住了因为我一直在她们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现在突然硬气起来她反而慌了。
我早该这样了。这些牛鬼蛇神你越怕她越欺负得上劲。
终于醒悟过来后她用指尖点住我:“你你你不过跟王少爷鬼混了一回就长了狗胆了?看我不告诉公主去!你就等着吧还有你那个差点病死的妹妹你们一起等着。”
我一把打开她的爪子:“你去告诉好了大不了我和妹妹一起死。与其被你们这些人渣天天逼命我还不如早死早生。不过我死了王少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你家的公主还想嫁给他?做梦去吧。还有你家的六殿下这辈子也别妄想登上皇帝宝座了。”
说完我拂袖而去。剩下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气得眼斜口歪的差点提前几十年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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