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他是觸碰到林夜的底線了。
還好被打亂了計劃,他沒帶著妝去辰空找林夜。不然林夜估計能更生氣。
林夜的臉色黑如鍋底,拇指按在江逢的臉側,用了些力道,江逢的臉被他按下去一小塊。
「那你裝可憐給誰看?」他問。
?
江逢:「?」
胃更疼了。
江逢拍開林夜的手,把額頭上貼了半天的手帕扯下來,「所以,你覺得我是在裝可憐?」
他是在裝。但這個跟可憐沒半點兒關係吧。網上說了,他這叫做茶。
林夜沒有回答。
他站起來,將西裝的褶皺撫平,「江逢,我是失憶了。但不代表你可以把我當成傻子。不要把上不了台面的一套用在我身上。」
不止胃像火燒。臉也像,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這是江逢第一次玩兒手段。
他沒喜歡過人,也沒接受過別人的喜歡。連應該怎麼做都不知道。
打開保險箱後,林夜的記憶和喜歡,像座由糖果和檸檬組成的山一樣,壓在他的心口,讓他很長一段時間喘不過氣來。
他說要對林夜好。給林夜的父母買了很多禮物。
可是禮物沒送出去,他也弄不明白怎麼才算好。
他缺愛,林夜就愛他。他一個人走了那麼多年,林夜就擠進他的生活,告訴他,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
他的生命中空缺了很多塊地方。林夜都在一塊一塊填平。
可是林夜呢,林夜缺什麼啊。
因為皮膚饑渴症找林夜幫忙的時候,江逢就在想林夜到底缺什麼,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林父林母都是很好的人,林夜跟他不一樣,林夜不缺人愛。林家勢力那麼大,林夜應該也不缺可以幫忙撐腰的人。
江逢甚至不知道,他有什麼能給的。
林夜有句話說錯了。
剛確定林夜失憶的時候,他其實不確定林夜還會不會喜歡他。所以才會在發現稍微服下軟,林夜就能順著他一點兒時,幾次三番用這樣的方法。以至於弄巧成拙。
江逢有些挫敗。
他告訴自己,沒關係,他快一點學怎麼喜歡一個人就好了。
林夜獨自帶著單方面的感情走了那麼多年,心裡只會比他苦一百倍一千倍。
他這才哪兒到哪兒。
林夜只是失憶了。說的話算不得數。等林夜恢復了,他再好好跟林夜講一講,失憶的他,嘴巴可過分了,特別討打。
江逢吐出口氣,說:「我知道了。你出來那麼久,還沒吃飯吧。我……」江逢眼眶很酸,他突然沒辦法平靜地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