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是个娇小的普通女生,被猝不及防一撞,惊叫一声,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好在墙壁不算光滑,她手疾眼快按在墙上,撑住了。
然而这并不能让她们的处境变得多好,男人仍旧穷追不舍,且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夜班护士是懵逼的,但求生本能还是让她大喝出声:“站住!”
同时她将身前的病人护到身后,右手抓笔前指,再次喝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的监控是全覆盖的,保安已经过来了,我劝你就此收手,现在跑还来得及!”
可惜,男人不为所动,一巴掌将娇小护士挥开,那双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呈鹰爪状,直朝莫千娇抓来。
后者却蓦地矮身,从他胳膊肘下躲过,扑到护士旁,将她拉起带着跑:“ji……叫……保,安。”
也许是太久没说话了,莫千娇的声音很是沙哑,嘴唇跟被胶水黏上似的,每个字都说得很艰涩。
小护士晕乎乎的,听到命令就下意识照做了,刚掏出手机,想到什么指向右方:“右边,下楼梯,一楼还有其他人。”
莫千娇没回应,顺从往下跑。
不多时,男人又追了上来,喘着粗气,手里握着不知从哪拐来的一张凳子,见着目标后二话不说就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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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们已经到了楼梯平台拐角,敏锐的感知让莫千娇及时反应,拽上小护士就蹿下了三、四个台阶。
嘭一声,凳子砸到墙上,磕掉了上边一块雪白墙漆。
一路没命狂奔,因着莫千娇身体仍旧羸弱,短暂爆后就虚了,最后还是小护士托着她跑。
如此自然是慢了,好在逃到楼时,保安总算火急火燎赶到了。
然而男人就跟嗑了药般,格外凶猛,三个牛高马大的夜班保安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才制服了他。
当男人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后,莫千娇和小护士才齐齐松口气,前者立即放开后者,默默拉开些许距离。
小护士也是这时才有时间观察这个病人,而这一看……
——妈耶,大晚上见鬼了!Σっ°Д°;っ
身为医护人员,她比男人更清楚莫千娇的情况,这位可是医院的主要困难户之一。
无父无母,亲戚不认,且她早已成年,福利院也没必要再照顾她,刚签约的公司更是直接解除了合同,自然不可能也没义务接手……
而朋友,一开始是有挺多人看望的,但后来证实确实没有治愈的可能后就很少了。
直到现在过去了一年半,只有一个小姑娘还在坚持着,据说是她大学室友。
虽然有国家兜底,医院也在尽心照料,但说实话,这种情况也基本与死亡无异了。
可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感受到小护士惊疑不定的眼神,莫千娇倚着墙,面色惨白扭头,耷拉着眼帘,想问些什么却疲累得张不开口。
眼前逐渐泛白,视野慢慢模糊,意识开始抽离,不过瞬息便泄了力,手一滑沿墙坠下……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窗外明艳的阳光照亮了阴暗的病房,盯着灰白格子天花板,以及熟悉的电灯,莫千娇再次陷入沉思。
“阿娇!”
一道关切又喜悦的熟悉女声在耳畔响起,莫千娇侧头看去,果然,是她同系同专业的本科、研究生室友周秋云。
莫千娇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觉口渴难耐,无奈,只能求助于室友。
到底是七年室友,加上一年多的照顾,周秋云秒懂,当即取过床头柜上的塑料水杯,打了半杯温水过来。
熟练地调高床头,将水杯凑到莫千娇跟前,周秋云原是要喂她喝的,但被前者拒绝了。
抿一口润润喉,感觉好了些许后,莫千娇这才顺畅开口:“现在是什么时候?”
“o年月日星期六中午点分。”周秋云取出手机扫了眼屏幕后回道。
“一年半……”莫千娇盯着水杯呢喃。
“是啊。”周秋云应道,随后庆幸拍拍胸口,“医生都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还好还好。”
虽不知什么原理,但好友能苏醒就好!
想起她方才熟练的动作,莫千娇抬头看她,不可思议地问道:“云云,你不会一直在照顾我吧?”
周秋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不算吧,小琳、小绘她们也有来的。你刚出事那会儿,我工作比较忙,都是她们轮流照顾的,现在我这边基本稳定了,自然过来接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