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这段感情真的让她迷惘。
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冽,淡淡的冷杉味道,夹杂着一点雪的味道。
“我也没有很讨厌,我就是觉得……你太强势了,而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甚至连讨伐你的理由都找不出来。你对我很好了,我也没有埋怨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路宁小声说着,或许是他的示弱让她有了一点剖心置腹的意愿,但说出口又觉得她那点纠结显得无关紧要。
她自己都理不清头绪,逻辑也混乱,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沿街两侧是商铺,但这条街主做晚间生意,白天总是紧闭门户,只路过的行人因为寒风行色匆匆。
周承琛抬头看了一眼,他车停在街口,迈巴赫的车身太长,进来总是调不回头,要绕一大圈才能出去。
所以他总是让司机停在街口。
离得很远,只能看到雪中一点模糊的影子。
不知不觉,他竟然跟着她走了这么久,这对他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这么迁就过一个人。尤其工作后,他全身心扑在公司,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更不愿意为了谁去浪费这种无用的时间。
从她看到他转头就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生气了。
没有立马拦住她,是希望她消气完再说。
他不喜欢对一些无法更改的事做过多解释,因为真相可能会让人更难接受。
从见她第一眼,他就觉得很合心意,谈不上一见钟情,但绝对让他心生怜爱,觉得她还小,什么都不懂,让人总是忍不住多照顾一点。
他后来其实有点失望,过于单纯了,很多时候要他费心太多。
但费心着费心着,也就习惯了。
到如今,面对她的质问,他才忍不住反思,到底是习惯了,还是上心了。
他不告诉她真正的原因,究竟是觉得不需要,还是害怕她因此畏惧和他在一起。
“保护你。但不想跟你争论这件事,因为到最后,无非你再得到一个分手更好的证据。”
路宁:“……”
她缄默不语,的确,她每琢磨一件事,到最后都得出分手更好的结论。
但那的确是事实。
“周承琛,逃避问题是没有用的,如果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永远也无法了解你,也无法
具体判断我们的感情。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了解你喜欢你,你只想要一个听话乖巧摆着好玩的老婆。”
周承琛手臂微微收紧,这种事情朝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让他感觉到焦躁。
他发现自己可以很冷静地处理工作,却在她身上根本无法保持理智。
他想起前几天徐时初回国,问他最近在做什么,他说在忙弘泰的项目,年底要把那块儿地完全拿下。
徐时初抱着儿子,冷笑了声:“谁要听你讲生意经,我是问你不工作的时候在做什么。”
他沉默不语。
徐时初替他回答:“跟老婆一起,守着老婆,然后大眼瞪小眼,话也不说两句。你真的很无趣啊周承琛,你老婆竟然能受得了。”
他偏过头,沉默地在想,有吗?
他觉得很有趣,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他身边就很好。
可惜,她并不这样觉得,她巴不得立马从他身边逃离。
她离开他自己住,好像过得更开心了。他离开她,却像是被愤怒和焦躁灌满。
徐时初的儿子才三岁,离婚了,孩子判给他,他当年正准备求复合,老婆火速改嫁了,他崩溃得差点去抢婚,远走英国一年,最近才回衍城,得知前妻和新婚老公感情不合,又不死心去前妻的面前晃悠。
周承琛评价一句:无耻卑鄙。
当时看他要死要活,就觉得不能理解,既然已经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又为何还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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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到如今,他自己倒是也体会到了。
徐时初说:“怎么,机会是争取来的,都是俗人,谁又比谁高尚,我和她有孩子,这是天然的优势。就像你老婆有初恋白月光,别看那男生什么也没有,家世不够好,手腕不够硬,跟你比从世俗意义上来说可能毫无可以比的地方,但就单纯站在那儿,就能让人心脏疼十个来回。阿琛,你不在乎感情,不会懂的,有些人是不可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