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选锋一司此次以一千兵卒硬抗两千倭寇的亡命突袭,所以除了郑寅所部的伤亡以外,选锋一司本部的九个局共伤亡了三百余兵将,其中直接阵亡的兵卒便有一百三十名。
在班师回到南京后,选锋一司便补了一百三十名新募兵卒,张恒与兄弟们在回南京后的几日功夫里,一直忙于操练新募兵卒,到了二月初八这天,南京兵部郎中杨炎便带人来到神机营军寨中,将松江新场之战的朝廷封赏公布了一番,经由此战,再加上之前历次剿倭连胜的功劳,张恒就被擢升为南京锦衣卫正千户,汤辅德,张鸿,王胜,何肃,封奇,罗明,韩辉七人也被擢升为南京锦衣卫副千户。
张元德和徐文璧二人此战的统兵表现颇为优异,于是他俩在被兵部记下此战功劳后,同样也分得了此战的军功赏银。
待到一应封赏都宣布完毕,张恒在领取官服印信时,杨炎又对张恒说道:“对了,张部堂让我通知诸位,明日辰时初刻,守备厅诸公有事要托与诸位去办,还请张把总明日带领手下的九位百总准时到守备厅衙门议事。”
张恒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先答应道:“末将领命!”待到杨炎将要返回南京兵部衙门时,张恒才得空问杨炎道:“敢问郎中,守备厅诸公为何要专门召我等去议事啊?”。
听了张恒所问,杨炎也颇为不解地说道:“此事说来也是奇怪,据我所知,好像是北京那边的京营有事要召你们选锋一司兵将进京。”
张恒在听了杨炎的话后,他心中一喜,顿时想到了汤辅德参选驸马一事,待到张恒和众兄弟目送杨炎出了军寨辕门,罗明便笑着对汤辅德说道:“恭喜了啊,此番我们前去北京,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为了驸马遴选之事!”
见众兄弟都要贺喜自己的样子,汤辅德急忙自谦道:“唉,我虽说是名门之后,且现在又与众兄弟剿倭建功,但我心中依旧没什么把握,兄弟们还是慢点夸我吧。”
大家看汤辅德着实忐忑,兄弟们便也不再多言,都纷纷上前拍了拍汤辅德的肩膀以示鼓励。
次日清晨,张恒就与众将齐聚在南京守备厅正堂内,张鏊,朱岳,何绶三人此刻端坐帅位之上,张恒众将敬陪在帅位下。
眼看张恒众将已到,朱岳就微笑着对张恒说道:“此次松江新场剿倭大胜后,浙直一带的倭寇气焰顿灭,浙直之地终于能太平一阵子了,正好最近英国公听说你们选锋一司剿倭甚是得力,便与北京那边的兵部尚书许伦许部堂商议了一番,最后朝廷决定将你部充作班军,调去北京那边的京营之中操练听用三个月,我南京官军能够去北京那边的京营里效力,那是中枢诸公欣赏我们南京守备厅的管军成效,你此次领军去北京,只管尽心为朝廷办事即可,定要显出你们选锋一司的所有本事才好!”
朱岳说得言简意赅,就是要张恒此去北京三个月,为南京守备厅管军诸公好好扬名。
张恒听后心下透亮,当即说道:“请大帅放心,末将此次领军去北京,定然尽心统军行事,绝不怠惰!”
在经过张鏊,朱岳,何绶三人的面授机宜后,张恒当场便接到南京中军都督府军令,两日后,他就要带领选锋一司所有兵将出,直奔北京。
次日,当选锋一司的兵将们忙忙碌碌地收拾行囊准备辎重时,张恒正在中军大堂里看着北京的地形舆图,赵大雷说封奇来了,张恒当即点头,随后封奇便阔步而来,并对张恒说道:“还看舆图那?咱们此去北京是要出塞远征么?”
张恒听后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应该不至于吧,咋了,你有事要说啊?”
封奇闻言先是挠头笑了笑,随后便说道:“还真让你猜准了,明日我有个远房堂弟跟一个好友路过南京,准备去北京那看他姐夫顺便涨涨见识,我想着能不能带着他们北上入京,路上也好有个照顾啥的。”
张恒听后当即说道:“没问题,就让他俩随我的中军前往北京,在这途中,他俩就充作我的赞画师爷即可。”
封奇听后便笑道:“哈哈,这样最好,那我明日便带着我那堂弟来,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北京。”
第二日上午,张恒就与封奇二人在亲兵簇拥下来到定淮门码头,半刻功夫过后,一艘乌篷船便停靠码头,随后,一个面若冠玉神色开朗的青年便先踏上定淮门码头,跟他一起来的,则是一个面色严肃,神情凝重的十八九岁模样的瘦削书生。
那神色开朗的书生刚登岸,封奇就看到了他,于是封奇就对张恒说道:“这就是我表弟封定玉。”
说完,封奇就上前笑着对那开朗书生喊道:“定玉老弟!我在这呢!”
封奇刚一挥手封定玉就看到了,他见状急忙招呼同行的好友一起来到封奇和张恒二人面前,并笑着对封奇说道:奇哥,我来啦!
封奇闻言后也笑着对封定玉说道:“与你同来的这位兄弟是?”
这时封定玉见状急忙指着那十八九岁的书生介绍道:“这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帅嘉谟,跟我一样都是秀才,现在我姐夫正在北京参加会试,我们此次是想去北京看看我姐夫会试考得如何,顺便也想去北京涨涨见识来着。”
封奇听后便对封定玉笑道:“这你们就找对人喽,你哥我明日便要与几个兄弟领兵去北京公干,你们明日与我同行便是,定可保证你们安全抵达京城。”
听到封奇的安排,封定玉也笑着说道:“好嘞,求之不得啊,早就听说奇哥在南京剿倭建功甚多,此次我也正好见识见识奇哥麾下的精锐兵将!”
半个时辰后,张恒与封奇就带着封定玉和帅嘉谟二人进入神机营军寨,并将他俩带到了选锋一司的中军大堂内。
这封定玉和帅嘉谟两个后生秀才从没来过神机营军寨,所以他俩一路都十分好奇地打量周围,直到在中军大堂内坐下后,那帅嘉谟就突然对张恒说道:“张把总,刚刚我看见你麾下军士在那演练操炮之法,但我现他们每次操炮都要瞄上好一阵才能下令激,这是为何?”
张恒听后以为帅嘉谟只是随便问问,所以他就说道:“很简单,大炮的炮弹在打出去后颇有偏差,若是眼界角度没瞄好,那极易廖之毫厘失之千里。”
帅嘉谟听后便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说完,帅嘉谟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深邃,好像在细细思考某些事情。
封定玉早已对帅嘉谟这木讷深沉的样子见怪不怪,所以他见状也不多说,只是跟张恒和封奇二人嘻嘻哈哈地讲了些徽州府的风土人情。
次日正是二月十一,在这天的辰时初刻,张恒便与众兄弟领兵出了神机营军寨的辕门,直接来到了江东门码头前。
这时跟在张恒旁边的封定玉看到整齐停泊在码头处的选锋一司沙船,不由说道:“哎呀,实在没想到初次去京师就能乘坐战船前往,真是美哉。”
这时选锋一司各局都已开始6续上船,张恒此刻也带着封定玉和帅嘉谟二人来到了封奇所统领的选锋一司第四局的沙船之上。
那封定玉上船后都觉得啥都很新鲜,他四处眺望不已,眼里满是好奇神色。
可帅嘉谟却不同,这个年轻书生自从上船后,便一直盯着刚运上船的弗朗机炮和原本装在沙船侧舷的那四门弗朗机炮,同时手中还一直掐算着什么。
张恒第一时间就现了帅嘉谟的不同寻常之处,不过他并没多问,只是在选锋一司兵将上船后便下令扬帆起航,直奔北京而去。
四日后的清晨,选锋一司船队顺利抵达通州的张家湾码头,正当选锋一司的兵将纷纷下船列阵时,帅嘉谟却突然来到张恒面前,拿出了一本小书簿递给张恒,并说道:“恒哥,早听说你们领兵剿倭骁勇无比,保境安民救了许多百姓,在下也没有太多本事,便力所能及地帮你们写了些开炮时的测量标定之法,我所推算出来的这套方法应当有用,恒哥你若是信得过在下,可以抽空让手下的弟兄们试上一试。”
听闻帅嘉谟此言,张恒觉得十分意外,他万万没想到帅嘉谟竟还有这等才华。
正是:大胜归升官封赏赴京城风云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