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夔不认为治好了连军医束手无策的自己的沈方时只粗通医术,不过他并不想深究,“经年太过自谦了。”
又想到了什么,从案桌下拿出一件东西,“对了,此次翻越延雁山,我们现了一种木材,材质坚韧,纹理美观,看着应该是水曲柳树,我带回来一截,你看看。”
储夔知道沈方时在找各种木材,因此进入延雁山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
储夔带回来的是一截小树枝,沈方时拿过一看就确定了,笑着说:“的确是水曲柳,不知延雁山有多少?”
水曲柳材质优良,是木犀科的珍贵用材树种,可制各种家具、乐器、车船、机械及建筑材料,只是在后世因砍伐过度逐渐变成一个渐危树种。
沈方时感觉很可惜,不过这也给自己提了个醒,即使特别需要木材,其背后的利益再大,也必须得注意保护,采育结合。
储夔回忆了一下,“我所见的约莫百棵,皆是合抱之木,山林他处应该还有。”
“嗯。”沈方时眼睛亮了起来,这个数量已经很不错了。
把水曲柳树枝递还给储夔,方才接过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现储夔的手不仅有伤口划痕,还有严重的冻疮。
沈方时一把拉过储夔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延雁山山路难走,难免会磕磕绊绊。再说峪成关天气严寒,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我的手还算好的,那些士兵们的冻疮比我还严重,习惯了就好。”
储夔没想到沈方时会突然拉住自己的手,心跳漏了一拍,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沈方时瞪大眼,“冻疮也能习惯?我屋里有冻疮膏和伤药膏,是我自己调制的,如果你不嫌弃,我去拿给你。”
“我怎么会嫌弃?”储夔脸莫名有点烧,“也不劳烦你专门来回走一趟,我骑马送你,正好去拿药。”
沈方时想了想,这样的确更方便,直接就答应了。“也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储夔手上的冻疮都有些化脓了,能早些就早些抹上药。
沈方时是与储夔共骑一匹马的。
本来他想说自己也会骑马,但又想到如果他单独骑了一匹马回去,也不好把军队里的马留在住处,储质明也不方便骑着两匹马回营,也就没有开口。
他坐在储夔前面,背靠着储夔的胸膛,踏风行无愧于它的名字,度之快,似是在旷野中踏风而行,的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神骏。
寒风如刀刮着沈方时的脸颊,储夔似乎也注意到了,一扬大氅,把沈方时裹在里面。
沈方时只觉刺骨的寒风一下消失,转而是带着体温的暖意,眼前一片黑暗,沈方时一时间似乎只听得见储夔有力的心跳声。
一路上,沈方时看不到外面,等储夔勒住了马,揭开了遮住他的大氅,低声提醒到地方了,才知道他已经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感觉这段路程比以前短的多,难怪叫踏风行,度真快,沈方时这样想着,手轻轻摸了摸踏风行的鬃毛。
下了马,沈方时快地说了句,“你等等。”
储夔看着沈方时进去不一会儿就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里面冻疮膏和伤药膏各有十瓶,瓶身上都写了药名,你先拿回去用,如果用不完也可以送给其他人,如果用完了,再来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