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彦谨凑近李宥,声音压低了一些,“他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懂医术啊,就算他会医术,军医都没办法,难道还能比我们军营的军医厉害,万一他给将军治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李宥额角跳了一下,看来肖彦谨还是太年轻冲动,以后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沈方时似是没听到肖彦谨的话,只是说:“万一我能医治好你们将军呢?况且肖参领刚才不是说军医治不好储将军吗,所以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试试也无妨啊。”
肖彦谨偏头看向李宥,李宥只是笑笑道:“林小兄弟,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沈方时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并没有太在意。
“李将军不必如此,有储将军在,大魏军就是峪成关最安全的屏障,就算是为了自身和林家村村民,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的两个支线任务都在储夔身上呢,再说即使没有任务,就冲储夔是位好将领,他也会救他,而且医术的暴露也会帮他增添更多的筹码,现在这个难民的身份要完成任务会困难许多。
李宥和肖彦谨互相对视了眼,最终两人下定了决心。
李宥道:“好,记住你说的话,相信林兄弟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方时扬眉一笑:“自然。”
李宥也不耽搁,“好,跟我来。”
储夔自回营后,一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由近卫照顾。
其实储夔仍是有意识的,只是怎么也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双瘦小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沈方时见储夔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这个人不久前才威严无比,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没想到一转眼,就受了这样重的伤。
只是不知道这人作为一个优秀的将军,韬略勇武样样拔尖,是怎么让自己成了这副样子的。
难道是有人背叛泄密?
看着沈方时给储夔把脉还挺像模像样的,肖彦谨凑到李宥耳边问道:“唉老李,你还真的相信他啊。”
李宥低声说:“咱们将军已经这样了,军医们都束手无策,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再说,我们在这儿看着,他也伤害不了将军。”
“好啊,你居然说将军是死马!”
李宥一噎,没好气道:“我可没说,你听错了,是林榫说的。”
肖彦谨还想再说,余光瞥到沈方时正从包袱里拿出一根针准备扎在储夔身上,脸色一沉,喝道:“你想干什么!”
肖彦谨正准备上前阻止,却被李宥拦住,“哎,彦谨你冷静一点,林小兄弟在为将军针灸呢。”
正要施针却被打断了,顿住手,转头对肖彦谨和李宥解释说:“储将军被刀砍伤,失血过多,又遇到大雪低温,加重了伤势,感染上了风寒,高温不退,现在情况很危急。我现在要为他扎针好疏通冻伤的经络,免得坏死。”
肖彦谨这时也冷静下来,才看清储夔的衣物已经被沈方时扒开了,身上还缠着绷带。
知道是自己误会沈方时了,有些歉意地低声道:“对不住,方才是我太紧张了,您继续,继续,我一定不会再打扰您了。”
说着,还举起手誓。
沈方时没说什么,转过身继续为储夔扎针,幸好他的灵魂力也在不断改造着身体,现在已经能使出一些灵力。
军医没办法,应该是军营的医疗条件不行,药材也不够,而且这种伤势就算在现代也很棘手。
沈方时通过针灸针把《青木长春诀》的木系灵气输入储夔的体内,李宥、肖彦谨看着储夔虽然被扎成了刺猬,但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多少放心了一些。
沈方时是借着包袱的掩护从空间世界里拿出针灸针的,他来之前没有提前做准备,医疗用品和药物都还放在空间世界里。
没想到刚来这个世界不久,他就被好好上了几课,沈方时决定牢牢记住教训。
一是以后说话做事都要谨慎小心,避免因为一个小错误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二是在做事之前要考虑清楚,并为可能到来的事情做好提前准备,未雨绸缪。
等针灸完,沈方时又假装从包袱里实则是空间世界里掏出一瓶药,这还是他在上个世界制的药丸,是用灵泉水和很多珍贵药材研制而成,里面还加了很多适宜的灵草,说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也不为过。
沈方时倒出一粒药喂给储夔,又对李宥二人说:“这里面还有五颗药,一天一颗。”
李宥接过药瓶,迟疑地问:“林兄弟,不知道将军何时能醒?”
沈方时收拾包袱,站起身,“很快。我先走了,那把弓弩留在你这里,等储将军醒了再给他看。”
肖彦谨拦住沈方时,彬彬有礼道:“林榫小兄弟,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就留在这儿歇息,况且将军现在还需你多看顾。”
沈方时挑挑眉,知道他是怕自己出营泄露了储夔昏迷不醒的消息,也担心自己治不好储夔,或者是就如他说的,他住在军营里也更方便医治储夔。
沈方时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并不生气,也不挑明他们的心思,反正他在哪里休息都一样,颇为心平气和地说道:“也好,就是不知我住哪儿?”
“我给你安排房间,林小兄弟稍等。”肖彦谨像是担心他后悔,说完立刻就出去了。
李宥很忙,也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跟沈方时道了谢,找来亲卫继续守着储夔就离开了。
沈方时给的药立竿见影,等肖彦谨回来带沈方时去住房的时候,正好醒了过来。
储夔一睁眼,只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逆着光走出了房间。
他一直都有意识,也知道救他的人就是之前那个现红薯的林小少年,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双清亮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
等肖彦谨送完人回来,就看到自家将军醒了,立刻扑到床榻前,狂喜道:“将军,您终于醒了!您都不知道这几天生了什么,我们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