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惠不敢答,只汹涌地流着泪。
”傻孩子啊,你知不知道敬昭死了,对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祝太后摸了摸祝新惠的头,”当年哀家懦弱,护不住皇帝,所以他才只能把所有喜欢的都藏在黑暗里。,
所以为何皇帝那样明晃晃地”宠爱”傅青素,祝太后都没怎么刁难她,却偏生怎么看敬昭都不顺眼。
那时候她不明白,只以为人之对人有天生的不喜,如今祝太后才恍然大悟,那是因为敬昭就是皇帝藏起来的小鹿。
祝太后当然喜欢自己的侄女,直到现在也是心疼祝新惠更多,所以她才讨厌敬昭。
然而如今祝太后却想起了许多以前从不曾注意过的事情。敬昭多年不曾有孕,是谁下的手是谁让皇帝即便当了皇帝也只能把自己的心头好给藏起来
”太后娘娘。”祝新惠哭着喊了一声,她已经领悟到,太后这是在劝她了。
”皇帝他又开杀戒了。”祝太后轻声道,”你且去吧,或许以后能好的。哀家,想去佛堂念会儿经。”
许是自己也知道自己身子骨不行了,许是敬则则死了,所以祝太后对她这个人再没多少厌恶之感,想起来时只是有些唏嘘,若是她还在,在自己死后,倒能陪陪皇帝。祝太后由宫人扶着去了后面的小佛堂,跪在蒲团上许下了愿望。
自己的儿子,她自然是心疼的。也叹息自己明白得太晚,否
通往明光宫的密道已经落满了灰尘,沈沉已经不再从密道到明光宫了,他也无需再顾忌什么,再也没人能加诸一丝一毫的伤害在敬则则身上。
华容给皇帝湖了一杯茶,便静静地站在了一旁。她人虽救回来了,但脸颊上多了个铜钱大小的伤疤,如今还红得有些吓人,并不敢拿这一边的脸对着皇帝。
沈沉饮过茶,往暖阁走去除衣躺下,他很久没在乾元殿睡过了,只有明光宫的气息能让他兴奋的精神稍微平缓一些。他抱过旁边敬则则枕过的软枕,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有些不满地道∶”则则的香气越来越淡了。o39
高世云和华容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个苦笑。
香气自然会渐渐散去,哪怕不洗被褥,却也留不住多少时间。
因为人不在了。
天还没亮,沈沉自己就坐起了身,有些爱怜地将手里的软枕放好,轻轻地拍了拍让它显得松软些,这才起床更衣。
下朝后,沈沉去了慈宁宫,六月里他回宫时来过一趟之后,就再没进过慈宁宫了。虽然他每日都来慈宁宫问安,但东太后”身子一直不好”,从没见过他。
不过究竟是谁不见谁还真是不好说,但皇帝”孝顺”的名声还是刷得很到位的。
东太后看到景和帝踏进宫门的刹那,已经是激动得坐不住了。任何人被关了半年也会快要疯掉的。
”皇帝,你究竟是要干什么”东太后急切地问道。
她原以为皇帝是为了海上炸船的事情,要追查她在里头使的手段,她虽然动过心思要拥着八皇于登基然后垂帘听政,可她所做的事情都干干净净的,她不信皇帝能查出来,所以她不怕。
但却没想到皇帝什么都没问,就把她撂下关了半年。
沈沉满意地打量着东太后,她面色蜡黄,已经多了许多老态,却哪里还有昔日雍容华贵的太后之相。
沈沉脸上依旧带着笑,”太后今日用膳可用得还好”
东太后看着他的笑脸不敢说话。
”今日用的是王家王年玉的肉给你做的包子吧”沈沉含笑道,”肉质细嫩,太后该多用些的。o39
话音刚落,东太后便侧头吐了出来。
沈沉嫌弃地挑挑眉,换了一间屋子坐下。
待东太后呕干净了,漱了口走出来,沈沉才重新看向她。
”皇帝,你究竟想做什么”东太后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厉声道。
沈沉却是好整以暇,”朕,只想知道当初是谁对则则下的手,害得她流产的。
东太后心里一惊,”皇上说的是谁”沈沉没吭声,却收敛起了唇角那一丝假笑。
”你是说敬昭仪曾流过产”东太后脸上的惊讶并不是作假,她万万没料到这么久之后,皇帝问她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件事。一个死人,还那么关心她受过什么
”实话与太后说吧,她的确流过产,而且不止一次,朕无能,没能查出是谁动的手,但太后素来聪敏,想必可以替肤解了这个谜题。”沈沉道。
东太后摇了摇头,”皇帝说的哀家一概不知,也从没察觉到敬昭仪流过产。”
沈沉冷笑了一声,起身道∶”那太后再仔细想想。
说罢沈沉头也没回地踏出了慈宁宫,转头吩咐道∶”那些菜,太后不吃,叫宫人喂给她吃就是了,总不能让堂堂太后饿死了。,
肉当然不是人肉,却不防说给东太后听。
东太后忍不住尖叫道∶”皇帝,你疯了,你疯了o39
若是没疯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哀家可是太后,你难道就不怕百年后史书上怎么写你吗”东太后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