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还是咬着唇呢“没有。”
苏小南只是把他当个用物,偶尔使着他让他帮自己偷点东西,再让他帮自己做饭,洗碗,至于说洗衣服,洗澡,那也是李承泽全凭着自己曾经优裕的生活,自己摸索着干而已。
十岁的孩子,也不算小孩子了。他本来长的清秀,又有那种少数民族特有的高挺鼻梁,深邃的眼眶,比狗蛋和驴蛋俩加起来都要帅气。
当然,他的血液时也带着异族的那种狠劲儿。
这土司家的大少爷一看有新衣服穿,还挺有点儿激动,都没想着要避苏向晚,赶紧就去脱裤子了。
当然,他身上有虱子,鉴于他的自尊心,那可是很丢人的。
“不行,这衣服太短了,我要穿我原来的。”李承泽才换上裤子,就不愿意了。
差不多就是七分裤,露脐线衣,看起来很潮啊。
苏向晚早把他的旧衣服,还有床单,被面被里子一块儿拆了,正准备拿开水烫呢,看他这个寒酸样子,也是忍不住想笑“短也忍着点儿,谁叫你身上有那么多的虱子”
这个年代,农村的虱子,就跟将来的蟑螂一样是除之不尽的东西。
不过,驴蛋和狗蛋俩原来原身就爱干净,苏向晚接手了他们几个以后,经常给烫衣服,洗澡,家里是整个村子里唯一虱子绝迹的地方。
要不然,那东西比蚊子还烦人。
“妈,我爸的鸡蛋煎的没你煎的好吃。”吃饭的时候,狗蛋还不忘告状,并且,警告新来的“我宋西岭一顿能吃三个煎鸡蛋哦。”
黄黄的煎鸡蛋,一大盘子,用的还全是菜油,油汪汪的在盘子里淀着呢。
家里本来凳子就不多,李承泽坐在只树根子上,因为饿,拿着个馒头呢,但是,没好意思夹鸡蛋。
苏向晚掰开馍,给他夹了一只鸡蛋进去,然后又洒了点盐巴,把盘子里的油又往馒头里淋了一点,她估摸着,这孩子从云南来,应该能吃辣,又涂了一层平常家里只有自己才吃的辣椒油,就见李承泽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一顿真舒服,小苏,往后煎鸡蛋,记得要学我一样多放点油。”宋青山一抹嘴,很是骄傲,因为他觉得,自己煎的鸡蛋非常好吃。
苏向晚问“厨房里总共几只鸡蛋”
“大概九个吧,我全煎了。”宋青山特豪爽的说。
“那本来应该是吱吱十天的口粮。”苏向晚看狗蛋悄眯眯的给大山喂白面馍头呢,又说“这些馒头,本来够吃三天的。”
一顿,叫他们全给造完了。
而清油呢,苏向晚现在顶多就只有一斤清油,也叫宋青山给造完了。
宋青山正拿着馒头在擦盘子呢“不会吧,不是前几天我才给你给过粮票”
“准确的说,是上个月。”苏向晚提醒他。
宋青山一想,坏了,至少还得五天,部队上才工资。
他走之前,是没法把这个月的粮票和工资全带回家的。
“要不,你再给我上顿刑”宋青山突然就笑了“你要再给我上个酷刑,我明天就想办法给你多弄点粮食来。”
他们最近要出门,别的东西弄不来,但是打点野味还是没问题的。
“弄一只野猪吧,然后再弄一口大缸,三十斤青盐,夏天肉没法久放,到时候把猪腌着吃。西岭山上有很多野山药,还有野鸭子吧,弄几只回来,野鸭子到时候下蛋吃。”
“你这么能干,我可怎么办”宋青山自觉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啊。
苏向晚说“多培养点爱好兴趣啊,比如说做饭,你早晨煎的鸡蛋不就很好,以后多培养一点,等将来政策变了,我走了,你总还能带你家这四个孩子吧”
这意思是,上刑,或者说上床是一码事,只要有机会,她还想走
宋青山没敢多问,麻溜的端起碗来,进厨房洗锅去了。
本来今天他做了饭,是准备让苏向晚洗碗的,但对方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事。
“那今晚还有酷刑上吗”宋青山临出门的时候,敬了个礼,多加了一句“我们估计明天就出,走之前,咱总得有个告别仪式吧。”
苏向晚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呢“有,给你换个姿势,特的那种,真的。”想的美吧你。
宋青山信以为真“苏向晚,你是我亲奶奶,但是,不要耍花招,你就算不换姿势,只要能坚持两个小时,我就很乐意。”
突然见李承泽在外头,好像在听似的,宋青山赶忙正色说“以后孩子面前不准谈论这种东西。”
苏向晚一菜刀就剁过来了“到底是谁在开黄腔啊。”
驴蛋和狗蛋吃的有点太饱,腰都弯不下来,一人背着个苏向晚拿从城里抢来的破布头子缝出来的书包,就得去上学了“妈妈再见,爸爸再见。”
苏向晚把驴蛋拽住了,问李承泽“读过书没”
李承泽一下硬气了“汉字,我至少能认得三千个。”还能徒手画人民币,这是个天才。
很快清水县就要来一批人,为了图谋他的家产而想控制他的人,养着这小崽子,其实也是养着一个很大的风险,但是没办法,宋青山已经弄来了,苏向晚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可能真把个孩子给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