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上,林月初翻来覆去睡不着。往事如一帧帧电影,在眼前回闪。
她想起自己刚刚怀孕时的恐惧,孕期反应剧烈的难受,以及徐洪涛说“我养你”时的甜蜜。
他让她相信了爱情的美好,而后又亲手毁掉。
世上最残忍的事,大抵就是如此吧。
就像歌词说的,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感情在时间面前,不堪一击。
双十一还有两天,她该庆贺即将回归孤家寡人吗?但又不一样,她还有垚垚和森森。
她爬了起来,除了两个孩子睡的房间,其他的都点亮,照得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她要把这个“家”,再看一遍,那是她曾经亲手装修的。
地板用的不是原木,而是装甲船上用的特殊木材,耐水性能极佳。
卫生间的防水做得特别好,当时都快把装修工人折腾哭了。
还有厨房的柜子,都是她亲自找图,为了能最大化地增加收纳。
因为人越住越多,家越住越小。
像狮子巡视了自己的领地,林月初坐在沙上呆,想着如何处理破败的婚姻,以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小。
垚垚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妈妈,好亮,我睡不着。”
林月初将女儿抱在怀里,关了灯,亲吻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对不起,垚垚,对不起。”
小女孩抬起手,帮着妈妈擦眼泪,“妈妈不哭啊,垚垚知道,妈妈也是怕黑的。”
成年人的内心一旦陷入黑暗,多少灯光都照不进去的啊。
“垚垚,如果妈妈以后要和爸爸分开,你希望和谁一起生活呢?”
小小的人,还不懂得大人世界的复杂,垚垚本能地搂着妈妈的胳膊,摇啊摇,“垚垚不要爸爸和妈妈分开,想要家里有爸爸,还有妈妈。”
林月初轻抚着垚垚的头,倾尽所有温柔,“垚垚,妈妈要告诉你,不管爸爸妈妈将来是不是分开,最起码我们都是爱垚垚的,也爱弟弟。”
垚垚往林月初怀里钻,软糯地说,“那我和妈妈一起。爸爸只要工作,不要垚垚。”
林月初不再说话,抱着她,充当人形摇篮。很快,垚垚就睡着了。
门锁声音传来,随之玄关的灯被点亮,徐洪涛回来了。“咦,怎么还没睡?”
林月初将垚垚抱回房里,折回,声音平静,“想和你谈谈。”
徐洪涛已经将外面大衣脱掉,搓搓手驱寒,“暖气该开了,真冷。今天太晚了,改天再谈吧,我先去洗澡了。”
这就是一丈之内的丈夫,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月初红肿的如灯笼的眼儿。他的手机随意地放在了玄关柜上,他匆忙地进了卫生间,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
林月初盯着手机,还没有黑屏的屏幕,她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想和那位插足了别人婚姻的女人,见一见,聊一聊。
她的手,颤巍巍地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