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观海僧率领的数百名烂柯寺僧兵,冒着秋雨沉默地行着军,至于那几位弈道大师在内的佛宗强者,应该会到的更快一些。
西方,满头银的程立雪,在雪树乡召集天谕神殿旧属,已然快要接近,他望着桃山上那座自幼生长的天谕神殿,沉默而感慨。
南方,无数秀剑闪出剑光,阴晦的山谷里,无数被雨打湿的树木迎剑而断,血色肃杀的神辇和梨花白的王辇,在数万大河军的拱卫下,缓缓靠近桃山,沿途遇到的西陵神殿执事们,连话都不敢说。
桃山已然被围,西陵神殿危在旦夕。君陌说,自此刻起,桃山只能进不能出,不是他太霸气,而是书院现在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令人感到震惊不解的是,书院方面并没有马上开始向桃山起进攻,或者与小镇上的屠夫有关系,似乎还因为别的一些什么原因。
书院好像在等什么。同时也有很多人注意到。在这样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最后的时刻,宁缺居然不在,而隆庆竟也不在。
之前的某日,宁缺在烂柯寺里结束了自己看石头破裂的修行感悟过程,看着雨中殿前那数百个桑桑像,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挑出一个自己最满意的石像放进怀里,那是一个桑桑侧睡像。她睡在滚烫硬直的炕上,却依然冷地缩在一起,想要钻进某人的怀里,她的脚露在被褥外面,洁白的像是两朵雪白的莲花,嫩嫩的令人好生怜惜。
他在秋雨里离开瓦山。再次踏上寻找桑桑的旅程,只是这一次他要显得有信心很多,似乎在冥冥里有所感知,直接便向着北方走。
瓦山之前便是宋国,宋国与燕国的交界处有座很不出名的小镇,他走进小镇的那天,天空里忽然飘下雪来。听闻是今年的初雪。
小镇唯一的那家肉铺已经关了,书画铺还在,因为喜欢喝酒的酒徒不知去了何处,所以铺子里面只有茶香与墨香。
宁缺走进书画铺,把在前个小镇买的炸鸡搁到桌上,望向那个背影有些微微佝偻的老板说道“陪我喝两杯”
朝小树转过身,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取了两个酒盅。
张三和李四听到声音。赶到前铺,现是他,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里到处望去,又用最快的度扛起门板店关上,这才来与他见礼。
“见过小师叔。”
宁缺点点头,示意他们自己拿碗来盛米酒。说道“屠夫在桃山,酒徒在追师兄,不用理会那些事情。”
朝小树说道“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个局布置好。”
宁缺说道“所以再如何谨慎也应该好吧。我承认我今天来就是想破这个局,我不想你们继续这个局。”
朝小树说道“你能杀死他”
宁缺沉默,以酒徒的无距无量双重境界,就算大师兄和三师姐联手,也不见得真能杀死,更何况是他。
“我要去北方一趟,我总觉得此行有些问题。”他静静看着朝小树说道“回长安城吧,嫂子孩子还有老爷子都在等你。”
朝小树没有应下,举起酒盅,说道“喝了这杯酒。”
宁缺一饮而尽,表示诚意。
朝小树说道“然后走。”
宁缺被赶出小镇,只好揣着石像继续向北行走。
他无法确知具体的位置,但知道在北方。
小镇在宋燕之交,出了小镇不远,便进入燕境,在这里有一条与泗水平行的河流,由北向南流入大泽,再入大河,最终入海。
宁缺骑着大黑马,在河东岸的田野丘陵间疾走。
时值初冬,河水湿意被凝,常见雾气深重,尤其晨时,极不似人间。
宁缺觉得在雾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河上的雾,仿佛变成了一面镜子。
直到朝阳渐高,雾气渐散,他才现,雾里没有藏着镜子,河那面并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骑着马的人。
那人也穿着黑衣,骑着黑马,和他非常像。
区别只在于,宁缺穿的是黑色的院服,那人穿的是件黑色的神袍。
那人是隆庆。
其实我很想让朝小树说走一个宁缺说走着,然后喝了杯中酒,等朝小树喝的时候,朝小树说那你走啊各种不舒服,但这章写的好,这个我可以确信,所以稍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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