脯,又不无艳羡的说道:“兄弟升得好快啊,这才转一个眼,就已经是宣节校尉了,再等兄弟从西北回来,真不知道要当上什么样的官了。”
“托兄长的福。”赵荣随口客套,又随口说道:“兄长,你如果愿意的话,何不上一个条陈,自请到边疆去担任地方官员?这边疆虽然苦寒,条件远比开封艰苦,但是升官快啊。”
让赵荣意外,秦桧竟然犹豫了一下,然后苦笑说道:“贤弟,不瞒你说,其实愚兄也动过这样的心思。但是我比不上你啊,在朝廷里没人照拂提携,就算是上了条陈,上面恐怕也不会答应。”
“还真有胆量去边疆?”赵荣微微一楞,也顿时有些后悔,暗道:“失策了,我应该顺便把这个狗汉奸拉去西北,然后在路上把他往黄河里一推,直接淹死这个狗汉奸。”
木已成舟,后悔无用,赵荣也只能是继续和秦桧客套了几句,然后就赶紧忙碌出事宜,可是秦桧的脸皮之厚却大大出乎了赵荣的意外,借着赵荣往黄裳家里送带不走行李的机会,秦桧竟然楞是跑到黄裳面前混了一个脸熟,话里话外都是想接替赵荣孝敬黄裳的意思,赵荣虽然明知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抱上黄裳大腿,可是又无可奈何,也只好由他去了。
当夜,赵荣到黄裳面前郑重磕了三个头,算是辞行,与黄裳洒泪而别,第二天一早,赵荣按照原订计划出门出,秦桧也兑现诺言,早早就来到了赵荣的住所门前送行,还坚持把赵荣送到了西水门码头登船,在岸上与赵荣拱手告别,最后还抹着眼泪大声喊道:“赵兄弟,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啊。”
“这个王八蛋。”见秦桧在岸上真的流下了眼泪,赵荣也不得不在心中暗叹,“做人是个狗东西,但是做为朋友,还算称职。”
赵荣这次西进关中,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波折,先乘船到了陕州(三门峡),又换船继续沿黄河西进,继而改走渭水航道,十分顺利的进入了关中平原,一直乘船到了这个时代叫做京兆府的长安附近才弃船登6,准备走泾水河谷这条6路北上庆州,去见目前官封步军副都指挥使的西北名将刘仲武。
为了加快行程,也为了练习骑术,在渭桥镇弃船登6后,赵荣决定买上三匹马骑乘北上,然而镇上的马价却让赵荣大吃一惊,在已经邻近产马区的关中境内,一匹民用马的价格竟然高达百贯!价钱离谱得让赵荣这个富二代都忍不住失声惊叫,“一百贯一匹?这么贵?在开封城里,一匹普通马也不过三四十贯,怎么这关中的马价比开封还贵?”
“公子,平时是没有这么贵。”卖马商人笑眯眯的说道:“换成是在平时,一匹普通马是只卖三四十贯左右,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又要打大仗了,市场的马匹价格当然得飞涨,所以一匹马最起码也要卖一百贯了。”
“又要打大仗了?”赵荣微微一楞,问道:“又要打什么大仗?”
“公子,你还没听到消息?”卖马商人反问,说道:“我们大宋朝廷正在庆州境内集结军队,泾原、鄜延、环庆和秦凤这些地方的官军都要参战,准备和伪洪夏(西夏)的贼军好生干上一仗,从京兆府到庆州的路上,到处都是运粮的车队,所以不光是马价了,牛价、驴价和骆驼价格都在往上猛涨。”
赵荣听了沉默,若有所思了片刻才说道:“少一点吧,我买三匹,三匹二百五十贯如何?”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赵荣还是用二百八十贯的高价买下了三匹十分普通的民用马匹,又顺手买了三套马具,然后才牵着马离开了市场,然而让赵小乙和武松奇怪的是,素来豪爽的赵荣在出镇的路上始终一言不,还一直在低着头想心事。赵小乙还道是赵荣心疼买得太贵,便安慰道:“公子,算了,打仗的时候马价飞涨很正常,就用不着心疼了。”
“我不是在心疼钱。”赵荣摇头,说道:“我是在担心前线。”
“担心前线?前线有什么可担心的?”赵小乙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次大战的主将简直是一头蠢猪!”赵荣愤怒说道:“仗还没打,风声先泄露得到处都是,从庆州到京兆府五六百里路,竟然连京兆府这边都知道庆州那边要打大仗了,还知道都有那些军队准备参战,党项胡狗距离庆州那么近,还不能早早就知道我们大宋军队的一举一动?”
“知道了又有什么?”不懂军事赵小乙疑惑问道。
“党项胡狗是兵农一体,士卒闲时为农,战时为兵,集结和组建军队都需要一点时间。”赵荣闷闷不乐的说道:“这也就是说,我们大宋军队只要行动隐蔽动作快,完全有可能杀党项胡狗一个措手不及,提前抢占有利地形以逸待劳。但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风声走漏得这么厉害,党项胡狗那边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抢先让军队扼守住咽喉要地,同时抓紧时间集结军队,抵消我们大宋军队的一切有利先机。”
“原来是这样。”赵小乙似懂非懂的点头。
“不愧是弱宋,果然弱得可以。”赵荣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说道:“路上遇到我们大宋军队的运粮队,多打听一下关于庆州的情况,先弄清楚我们大宋军队自己的具体情况。”
不打听还好,北上路上向宋军运粮队仔细打听了一番庆州情况后,结果让赵荣更加傻眼——宋军这次准备在宋夏边境起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将有两支不同编制的宋军参与,一支是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刘法麾下的王德厚所部,一支是刘仲武统领的环庆和秦凤等地地方驻军,不但编制不同互不统属,还没有主帅!
没有错,没有主帅!即便赵荣向押粮的宋军官兵亮出了官印,证明了自己的武将身份,得到的答案都是王德厚所部和刘仲武所部共同参战,却互不统属,没有听说谁被任命为这次大规模军事行动的主帅!
这一点当然让赵荣叫苦不迭,也让赵荣仿佛看到了这么一幅画面——军事会议上,王德厚和刘仲武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王德厚和刘仲武麾下的文武官员也各自站队,帮着自己的上司对另一方口诛笔伐,争论得吐沫横飞,脸红脖子粗,最后还什么事情都没有议定就不欢而散……
“老天爷,你在玩我啊!”赵荣也因此痛苦得直揪头,心道:“我好不容易才捞到一个镀金的机会,怎么偏偏叫我碰上了这么一个烂摊子?难道我第一次到前线就要碰上旗开失利,兵败如山倒?”
ps:政和五年的宋夏大战,《宋史》记载的是王厚和刘仲武二军参与,但王厚已经在八年前病死,后人考证现真正参战的应该是刘法部将王德厚,《宋史》极有可能记载有误,本书采取这一说法。另外,多路出兵不设总帅也是宋朝的习惯,灵州之战宋军五路伐夏遭到惨败,就和五路兵马没有一个主帅统一指挥有着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