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得知姜子牙一战将二十余万西岐军丧送的一干二净,三代弟子哪吒战死,元始天尊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将姜子牙骂得狗血淋头,并当场收回了打神鞭和四不相。
“二兄,成汤该亡,周德当兴,乃是天数。如今你那不成器的弟子吃了败仗,这周武已经失去了争夺天下的实力,这是何说。”
通天教主虽然在道教当起了甩手掌握,可一逮住机会,他还是会对元始天尊冷嘲热讽一番,表示不满,这是一种态度。
元始天尊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贤弟,你这是落井下石么。”
通天教主道:“非是落井下石,我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元始天尊哼了一声,向老子道:“道兄,按照天数演算,姬周本有八百年国运,姜子牙该享十几载人间富贵。可如今大势有变,非我能力不行,实乃天意如此。”
老子道:“贤弟所言极是,成汤已灭,就让姜子牙择日封神,我等好向老师交差。”
元始天尊点头,为封神一事,他劳心费神,也想早点完成这桩大事。要是早知道这事如此复杂波折,当初就不会接手了,如今倒好,弄得里外都不是人。
就在这时,白鹤童子进殿,行了一礼,道:“启禀掌教,西方教准提道人求见。”
元始天尊一怔,准提道人此来必是封神一事,毕竟他的三千红尘客还没收去西方,便道:“去将他请进来。”
少时,准提道人进殿,双方互相打了一个稽问好,通天教主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进了入定状态。元始天尊道:“不知道兄来此,是为何事。”
准提道人笑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贫道现东方有一人与我西方有缘,贫道特地赶来相渡!”
元始天尊道:“贵教的有缘人还真不少。”
他和准提是一类人,都眼红截教势力,如何不知对方的真实想法。
准提道人道:“道友说笑了,贫道所渡之人,皆身具大智慧,为教中展,不辞辛劳,还望道友成全。”
元始天尊道:“此人是谁,道兄说来,贫道做主允了。”
“灵鹫宫燃灯道人,他与西方教有缘。”
一石击起千层浪,燃灯在道教的地位仅逊于三位圣人,虽然前番损兵折将,丢失的太极图尚未取回,可他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老子看了准提一眼,目光露出思索之意。元始天尊脸色一沉,不怒自威:“道兄是来渡人还是挑事的,还请明示!”
通天教主吃了一惊,当着元始的面,指名道姓要挖他的墙角,这准提道人胆子够大,简直目中无人,这下看双方如何收场。
准提道人道:“当然是来渡人,贫道与贵教一向交好,前番两次东行便是应道友如邀,又岂会做出背离盟友的事情来。”
元始天尊眉头一皱,这准提也是一教之主,他行事绝无可能这么荒唐,这内中必有隐情。老子轻声提醒:“贤弟,只怕问题出在燃灯那里。”
“燃灯。”
元始天尊一怔,他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于是道:“道兄,这燃灯何时去了一趟西方。”
燃灯为人老成持重,十几年前,下山破十绝阵,此人能力出色,布置战术可圈可点,被认为玉虚门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遇到邓九公后,此人屡屡吃败仗,整个仿佛姜子牙附体,令自己大失所望。
准提道人道:“就在不久前,其实一啄一饮,莫非前定。上次,燃灯中了邓九公的诱敌之策,命在旦夕,是贫道出手救了他一命他结识了三乘妙法,心生仰慕,愿宏愿拜入西方教下,共参禅理。”
元始天尊沉声道:“你答应了。”
“我三乘教义与贵教不同,教化世人向善,修身养性,于修行中参悟大智慧。一念放下,万念皆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君王也好,土匪也罢,只要知晓禅理,身具智慧,并愿意回头,这便是与西方有缘,贫道都不会将他拒之门外,正所谓众生平等,没有高低之分。”
来的路上,准提道人早就想好了说词,元始天尊御下虽严,可忽视了门人内心世界,燃灯只不过是不想屈服命运,故第一个站起来反抗罢了。元始天尊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况且阐教欠西方教一个人情,难不成这件事与自己翻脸不成。
“好个众生平等。”
元始天尊怒极而笑,自己的好弟子居然背着自己,把他的后路都安排了,可笑自己还毫不知情。如此欺心诓上之徒,便是废去道行,送入轮回也不为过。
准提道人道:“若道友去了极乐世界,便知我所言非虚。闻道有先后,德道有高低,道家言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扶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防。”
老子道:“道兄说的冠冕堂皇,若神仙没有等级地位之分,只有对道的理解深浅之分,上不尊,下不卑,如此三界岂不是乱套了。贵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准提道人道:“此言差矣,道心即人心。人一出生,便受了五谷之气,知晓人情事故,虽在苦修的路上得成正果。可见识已成,自会按固定一套待人接物,如此而已。我教主张众生平等,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无上智慧,以己度人,故每个人境界又有不同。”
老子赞道:“好个西方妙法,果然与众不同。我道教重修身,天地人合一,与宇宙融为一体,方是大道,而贵教重修心,心能容纳天地,以心观之,别具一格。”
“道友高见,贫道深为佩服。”
准提道人赞了一声,向元始天尊道:“我知道友因燃灯之事,对贫道心怀不满,可教义如此,贫道作为一教之主,岂敢带头违背,还请道友见谅。”
元始天尊沉吟不语,他心中在权衡利弊,刚刚不知实情,已经答应了准提道人,这时候反悔,难免留人话诟。况且一个已经叛教的燃灯与西方教交恶不值。
通天教主瞥了他一眼,心中不以为然,暗道:“当初,元始去碧游宫这般欺我,截教万仙盛会,与阐教势不两立。可如今准提道人欺上门来,元始却不敢火,撵走对方,这种忍气吞声的表现,简直枉为一教之尊。”
准提道人何等眼力,如何看不出元始天尊内心犹豫不定,又添了一把火:“元始道友,若你同意燃灯入西方教,以后贵教的事情便是西方教的事情,两教同舟而济,一起扬光大。”
元始天尊道:“燃灯犯了教中大忌,当逐出门墙,至于今后去向,贫道无权过问。”
“谢道友成全。”
准提道人大喜,老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对元始天尊的决定,他不也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