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地是,床上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仍旧睡得沉沉的。
她困惑地问容枭:"你二叔……睡着了?"
容枭解释:"二叔他动不了,也没法做出回应。不过没关系,我们说的话他听得见。"
"动不了?"
秦秋更加不解,突然注意到容瑾的肚子上插着一根管子。
她瞳孔剧烈一缩,一般的疾病不需要插这种管子,除非是……
"二叔在六年前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容枭的话将秦秋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击碎。
植物人……
六年前?
秦秋忽觉头顶落下了一道惊雷,劈得她头皮一阵麻,所有的思绪都蓦地一空。
她从六年前来到京都就幻想过和瑾叔重逢会是什么心情。
妈妈的怨,她的恨,无时无刻不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哪怕他亲口告诉她们,他变了心,不想跟她们继续待在乡下,她也认!
只要他说清楚,她不是非得恨他!
可秦秋怎么也没想到等待这么多年的答案,竟然是……瑾叔在六年前就变成了植物人?
秦秋的心搅成了一团,难抑制的悲痛和渴求疏解的急迫,交织在她的脑海。
六年前就出了车祸,而他离开妈妈那会也就六年半而已。
也就是瑾叔离开她们半年后就出事了,那这个二婶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她的牙齿禁不住战栗,嘴里出的音节在微微抖:"二叔和二婶,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呢?"
她试图寻找那个无法从容瑾口中获知的答案:当年他抛弃她妈妈,是不是为了跟现在这个二婶结婚。
容枭侧眸,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但仍旧直言:"十六年前就结婚了。"
听到这个答案,秦秋脚底一个踉跄。
容枭立刻伸手抓紧她的胳膊,让她不至于跌倒,语气里带着审视意味,问她:"秦秋,你怎么了?"
秦秋眼底涌出两抹湿润,嘴皮轻颤,"没怎么,只是觉得二叔和二婶情比金坚,不离不弃,真是令人……羡慕……"
想起了容家的家族秘密,再联想到妈妈的绝世医术,她强忍心中炸裂般的痛楚,向容枭应证最后一丝心里的猜测。
"你二叔,应该去寻过名医吧,不然……他现在还活着,不是个奇迹吗?"
听她这么问,容枭眸光一沉:"是,二叔当年现九鹊的踪影之后便消失了很多年,奶奶派我满世界去寻他下落都没能把他带回来,后来还是奶奶布自己病逝的假消息,二叔才回家。"
"我推测应该是九鹊把二叔治好了,只要我也能找到那个神医,容家这些年的病因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秦秋嘴角颤抖得麻,潋滟的泪目久久凝望着床上的人。
她的心似跌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直到过了许久,嘴唇忽地释然一笑。
原来,从她四岁到十二岁,她和妈妈都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的瑾叔爱上了妈妈,更像爸爸一样地疼着她、爱着她。
那场梦,她和妈妈都当了真。
后来梦醒了,妈妈为了梦里的男人傻傻地等了一年,她也对那个"爸爸"恨了很多年。
最终现实告诉她,那个全身上下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男人早就有家室。
他之所以缠在妈妈的身边,用尽心思哄妈妈,哄她,仅仅是为了……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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