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贺渊回来,于叔绕着那些石像又走了一圈,终于有点按捺不住:“要不我们去中间的神像看看,说不定会现点什么!”
刘教授犹豫了一下,也有点心动:“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于叔撇嘴:“等什么,说不定他找着出路自己走了,不会回来了!”
陈白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
萧阑还是沉沉睡着,恍若毫无知觉。
刘教授不以为然:“你自己良心大大的坏,就老是以己度人!”
于叔老大不服气,正想开口反驳,旁边李农却出声了:“你们离开之后,赵老爷子提起过那本明空手记,说了一些之前没和你们说过的事情。”
陈简闻言一愣,望向他。
李农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他说过明空能从这里离开,就是因为上了这座岛,甚至跟神像有过接触,才找到出路的。”
他说完,朝陈简递了个眼神,陈简马上就明白了。
李农是想让刘教授他们去探路,自己好坐享其成。
陈简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寒,但是李农这么做无疑是对自己也有利的,所以他默不作声,看着李农面不改色地扯谎。
于叔怀疑地看着他:“不对吧,如果这座岛是关键,那为什么之前我们想走的时候,赵老爷子不坚持一起走?”
李农冷笑一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是想让你们先上来探路,如果没危险了,再后脚跟着,坐享其成!”
刘教授听了他的话,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觉得不对劲,这老滑头……”突然又想起赵老爷子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再骂也没用,不由叹了口气,没说下去。
于叔翻了个白眼:“你不过去,我过去了!”
他们这一路走来,没少见到死人骨头,也都见惯不惊了,刚才离得远没法细看,就见神像周围铺满了白色高低起伏大小不一的东西,还以为是祭祀用器物,现在走近了看,才现居然是成堆的骸骨,白森森,七零八落地散落着,所幸这些人骨看起来都还正常,没有石室里那些古尸的畸形,但也让于叔阵阵反胃,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
“娘的,我这辈子再也跟你去考什么古,做什么研究了!”
刘教授没好气:“你以为我想啊,兴冲冲揣着古玉带着学生想来楼兰转一圈,顺便做个现场教学,谁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他想起那个至今失踪不知下落的女生王琦,蓦地悲从中来。
“我也是随便说说,不是怪你……”于叔有点手足无措,伺机转移了话题。“你看这尊神像应该是什么年代的?”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摸了上去,只觉得入手光滑沁凉,似玉非玉。
“我也不……”刘教授话说一半,却现于叔的神情在霎时间全变了。狰狞、恶毒、怨恨,种种情绪全浮现在一张脸上,使得那张脸变得扭曲而恐怖。
刘教授唬了一跳:“老于,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于叔也吓了一跳,摸摸脑袋。
“你,你刚才……”刘教授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形容。
“毛病!”于叔白了他一眼,绕到神像后面。
刘教授压下心里的古怪感觉,退开几步,看着这尊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像,和它周围拱护着的十二尊石像,还有满地四散的白骨,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这些石像并不是守卫者的角色,而是意味着镇压与封印?
萧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6离,出现了许多人和事,他身不由己,像是被线扯着的傀儡,又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着,以致于醒来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陈白见他露出孩子般的迷茫神情,把手放在他额头上。“退烧了。”
“小白?”萧阑眨眼。“下午不是有课吗?”
陈白这才知道他神智还没清醒,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
“还没睡醒呐?我们这是在地下,楼兰古城。”
萧阑喔了一声,没再说话,好一会儿,才又问道:“小黑呢?”
陈白的声音冷淡下来:“走了。”
“去哪儿了?”萧阑奇怪地看着他:“小白,你在不高兴吗?”
“没有!”陈白硬邦邦地说道,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个白痴,看上去没心没肺,却什么人都相信,啥时候才能长进一点!”
“要不是这样,当初怎么会认识你?”萧阑被骂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
想起往事,陈白的脸色缓和下来,可没想到萧阑下一句竟又问:“小黑去哪里了?”
“他说去探路了,从你睡着就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他跟我们非亲非故,也许已经找到出口,自己走了。”
萧阑没有搭腔,他的眼睛半垂着,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陈白突然就心软了。
这个笨蛋虽然很多时候比谁都缺心眼,可他也比谁都心肠软,容易动感情。
他斟酌着措辞:“……可能他还会回来也说不定,你……”
萧阑抬头看他,奇道:“小白,你怎么又是一脸便秘,刚才叫你拉,你没去拉吗?小黑那里有牛黄解毒片,回头给你要几颗吧?”
陈白:“……”
他觉得心里好像有另外一个声音在骂自己:叫你嘴贱,叫你安慰他,陈白你活该!
陈简看着刘教授他们在神像前徘徊研究,凑过去对李农低声说:“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也许没什么事呢,说不定是赵老头骗我们!”
“再等等……”李农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刘教授的声音遥遥响起:“李农,你们过来看下,这里现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