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专门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走,就像大西洋有名的百慕大,又比如说罗布泊。所以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但因为时不时总有些希翼在这里挖到什么宝藏的探险队伍前来,也还不算太过冷僻,甚至逐渐在附近形成一个城镇。
刘教授一行到了罗布泊镇,先找好旅馆,让众人把行李都卸下来休息一番,那边于叔也联系好了当地向导。
原本最理想的向导,就是当初现那块古玉的老人,但他因为儿子无故死在那里,一直觉得自己一家都忤逆了安拉真神,对那附近有着莫名的恐惧,死活也不肯去,于叔无法,只好另外找了一个,据说也对这一带十分熟稔。
罗布泊镇位于库木库都克和白龙堆丹地貌之间,而库木库都克就是当初彭加木失踪的地方,沿着白龙堆丹及罗布泊湖心的方向一直走,就能到达楼兰遗址。一路上刘教授没少给学生们说起古玉的来历,所有人心中,包括刘教授在内,都急切而兴奋,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座楼兰古城,仿佛一到那里,那一团团偌大的疑问也能迎刃而解。
翌日一大清早,众人整装完毕,挤在一辆越野吉普车上,就朝既定的方向出。
向导带过几拨队伍去那里,也把他们当成那些去挖宝探险的人,没少给他们说一些当地的禁忌,比如入夜之后最好聚在一起,不要单独离队之类的,听得学生们对那地方又起了几分好奇。
陈白见萧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气:“你不认真点听,到时候真离队不见了,我不会去找你的。”
萧阑眨眼:“那你晚上习惯吗?”
前面几个男生听见了,立时出暧昧猥琐的笑声。
陈白气得没话,懒得再理会他。
姜宸挪过来,贴着陈白,捏着嗓子道:“你晚上习惯吗?”
“滚!”
姜宸脸皮厚,不以为意,又去骚扰萧阑。
“小白不要你了,今晚来伺候爷吧。”
“大爷给多少银两?”萧阑娇羞道。
姜宸桀桀怪笑:“那就看你伺候得大爷爽不爽了!”
陈白:“……”
前座两名女生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装作不认识这两个人。
先前火车上的事情虽然留下不小的阴影,可大家毕竟还年轻,下了火车没多久,也就暂时抛开一切,沿途嘻嘻哈哈,浑然不觉辛苦。
前座的刘教授却不时往窗外张望。
“我看这几天的天气应该都不错。”于叔手里还抱着个罗盘在摆弄。
车上有卫星导航仪器,不虞迷失方向,但他说不信这些现代玩意儿,坚持带了个罗盘来。
向导的神色却不见轻松:“你别看现在天上没云的样子,说不好一会就会刮大风,到时候风沙一大,别说去楼兰了,怕连路都走不动。”
刘教授点点头,心有余悸:“确实是,我十几年前来过一趟,那会儿的设备可比现在差多了,那叫一个遭罪,只盼这几天天气好些,让我们能顺利到达目的地。”
说话间,游雪忽然指着右手边窗外:“那边也有个车队,好像跟我们一个方向!”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远远看见四五辆车疾驰而去,转眼就变成几个黑点,很快淹没在风沙之中。
对于那几辆明显比自己现在坐的性能要好上不止数倍的车子,学生们纷纷出惊叹。
刘教授轻咳一声:“咱们是来做研究的,享乐主义要不得。”
于叔问向导:“他们也是去楼兰古城的?”
向导也有点诧异:“看样子是,奇怪了,往年来的人也有,但不像现在这么多,今年算上你们,这已经是第五拨了。”
于叔嘲道:“这鬼地方连根草都没有,也能热门起来?”
话刚落音,就见对方瞪了他一眼,这才想起向导就是罗布泊人,当地人将罗布泊视为圣地,轻易不敢口出亵渎,忙连连道歉,这才让向导的脸色多云转晴。
“我也不晓得,但那之前几拨,好像都是同一批人,他们想找卜诺大爷当向导,卜诺大爷没答应,也找我带过一次路,后来他们在楼兰古城附近转了很多天,都没什么收获,就又回去了。”向导口中的卜诺大爷,就是号称当地最熟悉地形的人,也是那个死了儿子,捡到古玉的老人。
“他们想找什么?”
向导皱着眉头回想,一边比划着:“他们带了很多人,又照着地图,一直在四处勘探,好像是想找什么地方,平时跟他们说话,都是用普通话,但有时候,我就没听明白。”
又开了几小时,入目都是一片黄沙戈壁,学生们渐渐失去了兴趣,话也少了许多,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向导说前面有块平地,又有石头遮挡风沙,建议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
刘教授同意了,车子停下来,大家忙不迭下车舒展筋骨,又把车上的干粮帐篷都卸下来安放,热火朝天忙了一阵,才终于将帐篷搭好,连同司机在内一共十个人,五顶帐篷,两人一顶。
等他们点燃篝火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里沙漠广袤,全然没有城市的工业污染,抬眼便是星辉斑斓的夜空,不止是学生们,连刘教授和于叔也赞叹不已。
向导和司机都是当地人,早已见怪不怪,众人围坐在篝火边,一边吃干粮,一边三三两两说着闲话,神情放松而惬意。
姜宸顾着调戏女生,又被整理行李的女生们轰回来,只好跟着一群大老爷们打转。
刘教授瞧着气氛正好,就想趁机给学生们普及历史文化情怀。
老头子言语诙谐幽默,讲出来的掌故也是众人很少耳闻的,不免都被吸引了过去,陈白一转头,就瞧见萧阑正拿着那块从刘教授那里要过来的古玉,在手里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在火光的映衬下,那侧脸的线条仿佛愈柔和,萧阑不说话不闹腾的时候,的确称得上俊秀文——虽然,这仅仅是表象。
陈白看得微微一怔。
在他的印象里,萧阑好像没有不笑不蹦q不犯浑的时候,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谁能想到他从小就没了父亲,后来又没了母亲,被脾气古怪的外祖父抚养长大的呢?
“你们看!”
那边女生突然大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刚才还跟游大小姐一块儿整理行李的那个女生,此时正惊讶地看着前方。
刘教授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