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我的世界我做主,哪怕只是一个女配。
想通透这些,林满慧自然而然进入冥想状态,外物皆若不在,脑中只余下一片空灵。
屋前屋后树木郁郁葱葱,自留地里的蔬菜水灵青翠,远处稻田一片绿茵,木之灵气凝聚成星星点点的绿色小光点,渐渐融入林满慧的身体。
暖流,在小腹流转,分出几缕细线向四肢延伸,缓慢修复着因早产而先天不足的身体。
很熟悉的感觉这是末世最受欢迎的木系异能,滋养万物、催生植物。
林嘉明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看林满慧嘴角上扬,一脸享受,像是睡着一样,气不打一处出,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喂,你今天怎么了”
绿色小光点被惊扰,瞬间消散不见。
被打断修炼的林满慧有些不高兴,缓缓睁开眼,瞟一眼拍打自己的白嫩小手,不自觉地带出一分威严“离我远点。”
只可惜她生来体弱,说话细声细气,这一点点不满听在林嘉明耳朵里半点威力也没有,妥妥就是对自己的嫉妒羡慕恨嘛。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传来,一个胖胖的中女子走过来,身后跟着一条胖乎乎的白色小土狗。
女子腰间系一条蓝布围裙,拎着一桶刚洗好的衣服走到屋前晾衣架前,放下木桶之后,看着林嘉明笑“嘉明来了今天扎的这绸花真好看。”
林嘉明礼貌地回了一句“吴婶儿,晾衣服呀。”说话间揪了揪小辫子,将那两朵扎成蝴蝶结的水红色绸花亮出来。
吴婶和林满慧一家是邻居,只隔着一堵墙。眼馋林满慧家住东头,与门廊相连的房子比她家大了五、六个平方,经常说些歪话。
有了观众之后,林嘉明明显来了精神。她眼露焦灼,冲林满慧说“满慧,哥哥和人打架,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快去劝劝呀”
吴婶的爱人、三个儿子在三分场工作,加起来每个月有一百块钱工资,自感高人一等,嗓门都比别人高出不少。
听到林嘉明的话,瞟一眼还在廊下晒太阳的林满慧,吴婶一边晒衣服一边大声问“怎么,她哥哥又在外面打架”
林嘉明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脸上带出丝羞愧之意。
林嘉明的父亲是糖厂厂长、母亲在糖厂当工会主席,两个哥哥在县城吃公家饭,吴婶对她的态度近乎讨好。看她不好意思,当时便“嗐”了一声,安慰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说你们是堂兄妹,同一个爷爷,但早就分了家,他们打架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嘉明叹了一口气,悄悄看一眼林满慧“到底是亲戚,他们这样我爸妈也于心不忍。”
吴婶的爱人在食堂工作,油水足,吃得胖乎乎的。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拍了一下大腿,夸张地说“林厂长、杨主席就是觉悟高”
林嘉明从辫梢上扯下绸花,平展开来成为一尺长、一寸宽的绸带,水漾漾的红色在阳光下如映山红一般灿烂。
她拿着水红绸带在林满慧眼前晃了晃“满慧,你别偷懒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这绸带吗我把它送你,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劝劝你哥吧”
吴婶被这一抹艳红吸引,伸出手摸了摸绸带,粗粝的指腹在光滑的缎面勾下一根丝线,吓得她慌忙收回手,不好意思地说“唉呀,婶儿是个干粗活的,手糙得很,对不住了。”
林嘉明脸颊抖了抖,忍着心疼,故作大方地说“没事,劳动最光荣嘛,手粗怕什么。”
吴婶谄媚笑道“还是嘉明心善,知道劳动光荣。不像有些人,娇气得很,家里活什么都不做,哥哥们打架也不知道劝,还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说完,她斜了林满慧一眼。
绸带在脸上拂过,光滑冰冷。林满慧像丧失了听觉、视觉的人一般,依然闭着眼睛晒太阳。
林满慧曾经是基地最忙碌的人灌溉庄园、催生植物、对抗丧尸一刻都没有休息,却没有换来尊重,只有利用与欺骗。
亲眼见证过末世那些阴暗勾当之后,吴婶的指桑骂槐、林嘉明的故意炫耀对此刻的林满慧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重回和平年代,一切都不如修炼异能、调理身体重要。
吴婶转头看到林满慧没反应,脸色变得难看,嗤笑一声,走到晾衣绳边,拿起木桶中的湿衣服,故意重重地抖动衣服,出“刷刷”的声响。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
林满慧依然没有反应,她在试图重新抓住身边游离的绿色小光点。
吴婶被她那一幅当她说话是放屁的懒散模样激怒,大声骂道“小的克死爹妈,大的打架闹事,跟这样的人家做邻居,真是倒霉”
林嘉明看了林满慧一眼,见她脸上毫无波动,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心中更是疑惑,拉了拉林满慧的衣角,柔声道“满慧,吴婶没有恶意的,你别难过。”